五丈之外,一行色具厉的男子身后簇拥着一群小喽啰,个个头戴黑巾,抄着家伙,毕恭笔直的立着。
马上高高坐着的男子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扛着狼牙棒,自马上抬起头,目中带着轻蔑:“你是何人?我手下不杀无名之人。”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看刀。”
话音未落张行一挑眉,拿着手中的大刀就疾步朝着男子奔去,一刀挥下马首却被眼明手快的男子用狼牙棒挡着,刀在棒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男子勃然大怒,之前的轻蔑也逐渐收拢,簌簌飞舞着狼牙棒,劈头盖脸地朝着张行要害处打去。张行大喝一声,举刀相迎,电光火石间两人竟斗得不分上下,男子一时脸色铁青。
男子一声急呼,占着上马的优势冲着身后大喊道:““呔!你们这群笨蛋杵在那里做什么,等着看爷爷早点死么?还不快将这个贼子拿下拉入黑风寨给寨主下酒!”
“是!!!”一群喽啰纷拥而至将方圆之地围得水泄不通,拔起大刀就朝着张行砍去,无数人影在阳光的交织下纵横交错,张行纵使凭着一身蛮力牢牢压制了马上的男子,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掌。
拖刀放倒身后突然来袭的几个人影,一时血艳残阳,如泉涌般溅了张行一身,顾不得摸一把脸,张行转过身朝着林中的人大喊:“兄弟们都给我上,誓死也要捍卫我们张氏镖局的荣誉!!!”
可林中哪里还见的一丝人影,便是刚才都马车不知去向,错愕之余张行不免感到身上一阵抽痛,低头而看,右手上早挨了刀子,其力道狠狠地可隐隐间血肉之下的森森白骨。张行深吸口气,强撑着挥舞着大刀朝着喽啰头上砍去,冷不防脚下一个踉跄,身上旋即又中了一刀。
“哎,我说你看够了没有?再不救他,他就死了!”余馨月一脸不悦地望着那个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只覆上淡淡一笑的北虞明浩,杏目圆瞪。
林间的血腥味渐浓,隐隐透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之前的梦寐突然重现,她的面色不用说都很难看。
北虞明浩瞧着林间若有若无的雾障,眸中若有所思。见余馨月唤他便道:“没事,他不会这样轻易就死去的。“言语中透露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仿佛一切都竟在他的掌握中。
凌冽如清泉,血流似江河。须臾惨叫声,鸟鸣声徐徐退去,阳光一如既往地照入林子,却没有驱除中心处的雾障。
没来由的余馨月内心急躁不已,撇头伸手:“把你的银针借我一用。”
北虞明浩不言,将袖中珍藏的银针放入她手。余馨月拿起一针,眯了眼,看似无意地随手一掷,银针脱手飞入林中,顷刻间又回到手心处。
北虞明浩不解,纵然眉心蹙的深深却仍不发一言。想必她也知道这雾障并非天然形成,内头的玄机必是隐藏着异曲同工,诡异的阵法。这阵法他不熟,可也不影响他敏锐的观察力。
银针接二连三的飞出,再从投向的各自方向飞回余馨月的手里。一筹莫展之下余馨月不免想起了那日自己受了迷惑随着叶凌风一同入山的场景,黄沙阵中的飞沙走石,迷阵中的变化莫测令她也如今日般,只是蓦然回首一切均不似从前。
“怎么了,可是阵法难破?”北虞明浩见得余馨月脸上浮上的惆怅,心中酸涩不已。曾几何时那样明媚爱笑,总是因自己的一两句话而气的七窍生烟的女子已不再,纵然她还是她,可心中想着的却不是他。
摇摇头,摒除心中杂念。余馨月捏起银针,这次选中一点便毫不犹豫地射出去。她知,她的时间没有多少。若自己在胡思乱想的话,那么那个人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庆幸在她快要失望之时,雾障总算是破除了。拨开云雾见青天,余馨月也深深尝到了发自内心的这种优越和骄傲感。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超凡脱俗,举手投足间含着的贵气让人一时忘了身处何地,只觉得罪孽深重,无尽的愧意浮现在了岁月沧桑的脸上。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厮杀的双方怔怔地望着迈步走来的轻盈女子,吞了吞口水。
只是笑意没多久,便被一双惊恐未定的眼珠锁定。
“你们又是何人?”满头血污的张行余光扫视两个从阵中走出来的人,缺口未平的大刀淌血,指向走在前头的北虞明浩。
“救你出血海的人。”北虞明浩粲然一笑,明媚可与光辉相较,不似皎皎月光般清冷。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行话音未落便有一柄刀横架在了他脖子之上,迎面扑来的是近乎狂妄的笑。“你小子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上!!!”
张行不由看也知是那技不如人,喜欢暗算的男子,莫名的心头袭上一阵恐惧,他认命闭上了眼睛,自己是要死了吗?
刀板一轻,张行只觉得那千斤重的压力如风逝去,恍惚间够快,快的让人分不清现实与理想,只知道胸口多了丝希翼,仿佛他可以不用死了。忽地他睁开双眼,瞬息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早如风筝般摔在了地上,瞳孔放大,宣泄着无比的恐惧,死不瞑目的景象浮现在他的眼中,一切变得不真。他抹了把脸,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
他死了,那个刚刚还对自己说大话的男子顷刻间就死在了自己眼前。张行脸色苍白,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后退一步却被一道蓝影挡住。
“我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