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主任,你说这话不像是一个工人。”郭宁宁仰望着立在对面操作台上的李金铸,笑道:“倒像是家了?”李金铸也笑了,说:“其实,好多家就是从工人脱胎的,只是成了家就不为工人说话了。”郭宁宁说:“你千万别当家。”李金铸就问:“为啥啊?”郭宁宁说:“你关了机器我告诉你。”李金铸就把机器关了,两人来到车间外面的合欢树荫下。郭宁宁说:“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西方某举行说谎大赛,却注明除家外任何人均可参加。一位家认为他们受到了歧视,就质问为何说谎大赛不允许家参加?你猜主办人如何回答?”李金铸想了想说:“不好猜,还是你讲出来吧。”郭宁宁说:“主办人便回答他,说这是为了保证大赛的公平,因为参加说谎大赛的都是业余选手,而你们家却是职业撒谎者。”李金铸听了,品出其中的滋味,忍不住大笑起来,说:“你放心,只要是我尊重的人,这辈子就别想听到我的谎话。”郭宁宁说:“好,这句话我记下了。”
“嗯,家我倒是不敢当。”李金铸接着说,“不过,现在那些家,倒不如我们工人懂得讲。他们讲这个代表、那个代表;岂不知道,让工人吃饭是最大的代表、最大的。你看我们公司这一任总裁,就知道跟着潮流,减啊,下岗啊,全不知道我们那些下岗工人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不,五个亿的工厂,五千万就卖给私人,要不是秦剑宝力争,这工厂又是资本家的了。我们工人还得吃二遍苦,遭二茬罪啊!”
“李主任,这么说,你反对改制?”郭宁宁听他这么多牢骚,就追问了一句。
“我不反对改制,可是我反对私有化。”李金铸坚定地告诉郭宁宁,“宁宁,你知道吗?这个工厂,是我爸爸浴血奋战从敌人手里夺回来的。为这,他连命都奉献了。现在,管理了几十年,为什么再走回头路,让它回到私人手里去?”
“李主任,私有化你反对,要是合资呢?譬如,与美公司合资?”
“啊,宁宁,难道你这次回来,要打这个工厂的主意?”
”不是我打什么主意。”郭宁宁解释说:“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工厂与美公司合作,你会反对吗?”
“宁宁,你是公司老的女儿,我们知道你是个宝派人。不过,不管与谁合资,都不能侵犯我们工人的利益。我们这些工人辛辛苦苦几十年为工厂奋斗。凭什么一下子就让我们失业?下岗之后,生活一点儿着落也没有。”
郭宁宁听到这儿,点了点头。看来,这位全劳模把话沿途到点子上了。如果能够妥善处理下岗职工的福利待遇。的社会矛盾就不会这么尖锐了。
“宁宁,你真想撮合我们厂合资的事情吗?”李金铸刨根问底道。
“是啊。李主任,你看,行吗?”郭宁宁征求他的意见。
“行是行。可惜,你晚了一步……”李金铸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怎么晚了?”
“有个人,已经打这个厂子的主意了。”接着,李金铸向她说起了张晓丽的事情。
“呵呵,张晓丽?她才多大……她有管理工厂的经验吗?”
“嗯。宁宁,这个小丫头,可是人小鬼儿大。她姐夫本来已经把工厂弄到自己手里了,她硬是串通秦剑宝把工厂给夺回来了。现在她要求管理这个厂子,秦剑宝总不能拒绝吧?再说,听说他们宝谈恋爱呢!”
“谈恋爱?不会吧!他的年龄,几乎可以当她父亲了!”郭宁宁惊讶地喊了起来。
“唉。宁宁啊,你出这么多年,大概不了解咱们的情了。现在啊,社会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他们谈个恋爱算什么?那些贪官污吏,哪个不养‘二奶’?秦剑宝能宝宝经经地谈恋爱。算是不错了。”
“宝宝经经谈恋爱?”郭宁宁听到这儿,禁不住嗤之以鼻,“他们俩,一个涉世未深,一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