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包围圈后,三连士兵一鼓作气冲到了小河边。为了彻底摆脱后面的追兵,李国亭下令全连不准休息,沿着小河边朝刘家湾方向撤退。
又经过一夜的行军,黎明前。他们终于走到了刘家湾前村的山口。
黎明的刘家湾,被一层厚重的浓云覆盖,整个山湾沉寂在这一片浓浓的云层下,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来到湾前的一片草坪前,李国亭命令各排清点人数。一夜的急行军,让不少士兵掉了队,尽管李国亭不时地在后面催促落伍的士兵跟上前面的队伍,但由于天黑,士兵们急于赶到他们的驻地刘家湾。大家肚子都饿坏了,盼望着回到驻地后,能饱饱的吃上一顿饭。所以,他们只顾摸着黑往前走,忽视了自己身边的同伴,有些士兵走着走着,就放慢了脚步。落伍的士兵与前面的部队距离也越拉越远,渐渐,就被急行军的连队抛到了后面。
也有的士兵不想跟着李国亭他们连队走,乘机偷偷地溜走了。
“报告连长,我们排剩下十五名士兵了。”三排长报告。
“报告连长,我们排还有十八名士兵。”二排长赵二虎上前报告。
李国亭数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排士兵,一排最惨,只有二排的一半,九名士兵。
这场战斗,从刘家湾带出一百多号人,整整一个连士兵,现在,回到刘家湾的连一半都不到,仅仅只有四十几个人。李国亭心里十分难受。望着眼前这群破衣烂衫,身躯疲惫,身体带伤的士兵。李国亭就觉得自己嗓子眼里似乎卡了个什么东西,噫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李国亭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弟兄们,我李国亭这个连长没当好,让你们受罪了。一百多个弟兄,只回来了四十来个。我们许多弟兄战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没能跟着我李国亭一道回到我们连的驻地刘家湾。我李国亭愧对大家,愧对死去的弟兄们。”李国亭说到这,眼睛一湿,眼泪也顺着脸颊掉下来。
在场的士兵也都低下了头。
三排长喊道:“大家把军帽摘下,向死去的弟兄们致哀吧。”
于是,所有士兵都把自己的军帽抓在手上,低着头,向死去的三连士兵默哀。
这时,浓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那声炸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从浓云密布的天空滚过,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像一把把锋利的宝剑带着刺耳的轰鸣声,划破浓云密布的天空,从那被闪电劈开的一道道浓云裂缝中,pēn_shè出一条条炫目的蔚蓝色的不祥的死光,直接投射到还未从黎明的怀抱中苏醒的刘家湾,霎时间把整个刘家湾照亮,紧接着,闪电过后,地面又重归于黎明沉睡的怀抱中。
雷声在李国亭他们头顶上滚滚而过,闪电划过士兵们悲伤的表情,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在地面上刮起。就在这时,一阵炸雷响过之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起初是一个个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连成一条条不间断的线,从被浓云包裹着天空倾泻而下,山湾前很快便响起一片哗哗的雨声。
李国亭马上命令士兵迅速往刘家湾前进。于是,士兵们顶着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侵袭,一个跟一个往前面的村子里跑去。
快到村口时,跑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停下脚步。跟在队伍后面的李国亭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便急忙从后面赶上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停下来?”从后面赶到队伍前面的李国亭问走在队伍前面的三排长。
三排长站在连队前面,他冒着雨,正低着头朝前面村口的路边看什么。
李国亭正要再喊三排长,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通往刘家湾村前的这条路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有男的,也有女的,有小孩,也有上年纪的老人。
“连长,村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你看,这些村民都是被人开枪打死的,他们身上有弹伤。”三排长站在路边一具趴在地面上的妇女的尸体旁,他弯下腰,伸手把妇女的尸体翻过来,让李国亭看。
李国亭一眼就认出这名妇女就住在连队大院不远的一座茅草房里,他还清楚地记得这名妇女叫闫桂花,三十多岁。有三个娃儿,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她的丈夫前年去山上挖药材。失足从山崖上滚落,摔死在山崖下。她一个人孤身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李国亭帮过闫桂花。他也很喜欢闫桂花最小的那个女孩,他还依稀记得那个女孩叫月月,很懂事,也很听话。
李国亭再往闫桂花尸体旁边望去,在旁边的草丛中,闫桂花的三个孩子像散落在草丛中的花瓣一样,东一个西一个的侧脸趴在地上,都死了。
李国亭冒着雨跑过去,伸手把那个叫月月的小女孩的尸体从雨地里抱起。小女孩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眼睛半睁着,脖子上有一道斜着的刀伤,刀伤割断了小女孩的喉咙,小女孩的胸前有一大片凝固了血迹。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李国亭抱着小女孩,大声地吼道。
士兵们围拢上来,他们都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
“什么人这么缺德,连妇女和小孩也赶尽杀绝。”三排长走到李国亭身边说道。
“三排长,通知全体士兵,做好战斗准备,进村。“李国亭喊道。
“全连士兵,连长命令,做好战斗准备,现在进村。”三排长转身朝身后的队伍喊道。
士兵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