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脸上的柔软笑意看在眼中,殷渊一怔,随即摇头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翌寒的确是上心了,这样也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能找个知冷暖的媳妇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这些年,殷家步步高升,不仅他,就连上头的俩个哥哥,还有远在他乡的老五都仕途顺利,唯独小桐这个唯一的儿子过的坚信。
凭借叶家和殷家在军中的威望,叶翌寒就是想进总参,或者调回北京来,那也是大手一挥的事,可他就是性子冷,任谁说都没办法,这点和傲娇野蛮的老爷子真像!
“舅舅放心好了,殷傅迟早也会娶个媳妇回来让您开心的。”叶翌寒眸逛光温和,他岂能不知道殷渊故意把他叫出来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真的多想了,宁夏是个心善的姑娘,对于老爷子的刁难不会放在心上。
说到殷傅,殷渊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重重哼了一声,再无先前的平淡,眼底透着冷厉:“他你就不要提了,他要能像你一样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就得笑死了。那个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你不知道,前个有人瞧见了他在夜总会玩,第二天当当着我面就拿这事和我开玩笑,那人和我一向不对付,当时我们在基层视察工作,我这老脸都要丢光了。”
刚刚在里面,他没说全,为的就是要给殷傅留一丝情面,现在他真是忍无可忍了,他清廉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儿子败坏了名声。
谁不知道,他殷渊养了个“好儿子”,堂堂检察院的检查长竟然敢旷班,还被同僚在声色场合遇见,这样的丑闻放在他殷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叶翌寒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感叹,他抬首注视头顶上的艳阳明日,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感受。
如果他不是遭受家庭的变故,母亲和还未出生的弟弟死亡,那他现在应该也和殷傅齐高他们一样吧?
在这个圈子里,有太多的不可言说还有丑陋肮脏,并不是每个人看上去都光鲜亮丽,清廉干净。
可他不愿和他们一同沉浸,他始终都记得母亲当年的光明亮丽,她是那么勇敢,自打穿上那身衣服之后,就全心全意为了国家人民在奋斗。
此刻的殷渊褪去身上威严,就是个普通的父亲:“翌寒,你有时间,多劝劝殷傅,让他收敛收敛,别和那群兄弟一起出去为非作歹了,要是被人举报了,那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舅舅,您别担心。”叶翌寒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瞧着面前神色担忧的殷渊,他无奈一叹:“殷傅不是小孩子了,舅舅,您应该看到他的优秀,他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当年参加司法考试的时候,连书都没看,不还是照样上了考场,考了最好的成绩回来?”
说来,殷家孩子都很出息,大舅二舅的孩子也都是这般聪明,但殷傅绝对是其中最厉害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从小到家就没见过他安安稳稳的上学写作业,可哪次考试他不是全校第一?
说到这个,殷渊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那小子的确聪明。”
说到最后,他心中微窒,无奈叹了一口气,显然不愿再多说了。
身旁的翌寒,是这么的聪明,相比较殷傅的小聪明,他的才智才是真的绝顶。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眸光一暗,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犹犹豫豫说出口来:“翌寒,别怪你舅妈,她这人一辈子骄傲惯了,你和宁夏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多多让让她,还请多多包含。”
他这是提前打预防针,妻子是怎样的人,他太清楚了,打小就是富贵人家出生的女儿,再加上又留过学,那个时候他能娶到这样的女人,无疑是高攀了,所以在她面前,他一向是极为爱护,不舍得让她受一丝苦。
可她对小桐却始终都不喜欢,这点是他至今都不能明白的,还有对翌寒,她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好在,她始终都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头顶着暖阳明日,可叶翌寒的心却在一点点的寒凉,望着面前鬓上出现银发的殷渊,他鹰眸中流光一散,然后稍稍移开视线,不紧不慢的笑了起来:“舅舅说笑了,舅妈对我一直视如己出,好的不能在好,我感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她为难?”
殷渊闻言,唇角微微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恰好司机在一旁轻声禀告。
“先生,时间要到了,您再不走,恐怕上班要迟到了。”
叶翌寒这时候咸淡一笑:“舅舅快去上班吧,免得迟到就不好了,我知道怎么做!”
在他含笑坚定的眼底,殷渊看见自己丑陋,他猛地移开目光,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临走前居然连句告别都没说,显然是正处在手足无措中。
面前的黑色轿车缓缓从眼前消逝,可叶翌寒却站在原地良久,他面色清淡似冰,在这一刻,他脑袋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小时候家里父母工作忙,而他整天殷家玩的场面。
他打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带着一群孩子在大院里没少调皮捣蛋,正因为如此,在大院里很不大招大人们的喜欢。
真正让他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他五岁多时发生的,那时他正和妮妮一般长小了,开始启蒙上幼儿园了,家中父母不在家,他总喜欢上外公家找殷傅玩。
那个时候殷傅出生了,才刚刚六个月,长的粉雕玉琢,咿咿呀呀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