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想想,戚兮大概明白丽妃为何要与她过不去,想必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康妃夺宠的棋子,既然丽妃这么认为,恐怕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吧,以后要更小心应对了,只是这样的生活会更累了,皇宫这个地方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眉儿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戚兮叫住提着食盒的眉儿,现在是饭点,天马上就要黑了,不知眉儿提着食盒去往何处呢?
眉儿看看天,似乎再过会儿便要下雨了,也来不及和戚兮多说,只道:“去送饭。”
戚兮挑眉,她当然看出她是要去送饭,不过眉儿定是得了康妃的旨意的,否则她不敢光明正大就提着食盒出去,眉儿是康妃的娘家后来送进宫伺候她的,也算是康妃的心腹了,能让康妃如此重视不假外人手的,到底会是谁呢?
突然,她心中有了一个答案,而现在,她决定去验证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而且,她很想见见这个人。
她悄悄跟着眉儿,来到了一处幽静略显荒凉的宫殿,倒说不上是宫殿,宫殿富丽堂皇,而这里像是出家人清修之地。
抬头,木匾上题了三个字:清心堂。
清心堂里简洁干净,栽了一红一白两株海棠,海棠花开,零落了一地花瓣,风起时四处飘扬,此时天上乌云纠结,沉沉下压,怕是不多时,地上的白海棠也将碾作尘土。
眉儿将食盒打开,又亲自布好了菜,只见一个年长些的姑姑搀着一位容貌出尘脱俗的女子坐下,只是女子表情有些呆滞,如同傻了一般,那位姑姑一一试吃了每道菜,对着眉儿歉意地笑笑,眉儿似是习惯了的,理解地点点头。
“惠文姑姑,我肚子疼,待会再过来收食盒可好?”眉儿问年长的姑姑。
“你去吧,我一个人照顾娘娘就好。”惠文和善道。
戚兮看着惠文像母亲哄孩子一样喂着那痴傻的女子,心里不由一阵酸疼,一不留神踩到了断枝,脚下发出了声音,惠文厉喝道:“谁在那里?”她这一声呵斥,吓到了那女子,惠文柔声安抚了她几句,女子安静了下来。眼看惠文就要走到跟前,戚兮避无可避,索性自己站了出来。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惠文戒备地打量着她,心里冷笑,娘娘已经如此,那些豺狼还不放心非要置娘娘于死地吗?
“我,我是康妃娘娘宫里的,我叫戚兮。”惠文显然不信她的话,康妃对娘娘真心的好,这些年娘娘全屏康妃照应,康妃派人来,何需偷偷摸摸?
“姑姑不信的话,眉儿姐姐可以为我作证!”戚兮已经猜到了这清心堂中住的何许人也,与她所料不错,正是容凛的母亲容黎容妃娘娘。
“是不是康妃娘娘宫里的人,我自会核实,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惠文并未因她几句话就掉以轻心,容黎曾于她家小姐有恩,她十六年前为避祸求到容黎才得以入宫,容黎体恤她便把她调到了身边,只是后来容黎遭难,容华宫里的宫人们死的死,剩下的被分到了其他宫里,她原本是被分到了康平宫,康妃有意找个信得过的人去侍奉容黎,而她又愿意,于是便又回到了容黎身边伺候着。而惠文对容黎尽心尽力,甚至是以命相护这个主子。
“我想看看容妃娘娘。”
“娘娘病了,不见外人,你走吧。”
“小兮?”眉儿惊讶戚兮会出现在此,看到惠文面色不善,忙上前道,“惠文姑姑,这位小兮姑娘是康妃娘娘宫里新来的医女,专门照顾娘娘的身体的。”言下之意,戚兮是个可靠之人。
惠文看了戚兮一眼,不再管她,进去伺候容妃用膳了。
眉儿把戚兮拉到一旁,有些气恼,却仍将声音压低了些道:“你是不是跟踪我过来的?”
见眉儿有些生气,戚兮捧着笑脸道:“眉儿姐姐别生气,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错认得积极,眉儿也不好再责怪,谁知没几分钟,雨就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没多久便成了瓢泼之势。
她和眉儿躲到了檐下,毕竟惠文没说让她们进去,眉儿却是不好领着戚兮一起进去的。等到容妃用完了膳,雨仍未停,她们来的匆忙,连把伞也没带,在檐下冻得直打哆嗦。
惠文把碗碟收拾好,看看雨势,此时也不能赶她们走,放她们在檐下淋雨挨冻,心中着实不忍,她们好歹是康妃宫里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惠文把她们叫了进来。
“多谢姑姑。”戚兮发自肺腑道,她这句话说得无半分恼意和嘲讽,虽然在檐下冻了一会儿,但她心中并不怨恨,惠文姑姑照顾容妃恐怕受了许多白眼和冷遇,对外人自然冷了些,戒备得多了些,而宫里这种地方,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容妃早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
“娘娘,你看外面下雨了。”惠文和容妃说话时全然是另一种语调,很是温和。
“海棠不腺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戚兮望着海棠,不由道,“只是这雨是倾盆大雨有些不应景了。”
惠文听到她念诗,心中惊讶面上却未显露分毫,而眉儿则是又惊又佩服地看着她道:“没想到你还会作诗,作的不比京里那些大家小姐差呢!”眉儿陪着康妃也是见过世面的,此刻对戚兮佩服不已。
“没你说的那么好,胡诌的而已。”戚兮有些害羞道,不过羞的是自己剽窃的是前人的成果。
谁也没有看到,在听到戚兮那一句诗后,容妃迅速看了她一眼,眼中有莫名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