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北,横卧着一条名为大兴安岭的巨龙。暖阳之下,大兴安岭的滑雪场中,猛地传来了一道“轰隆”声。雪白的山体仿佛被谁砍了一刀,表层的积雪欢快地脱离下来,无情地奔腾而下。
雪色的流沙从山腰一处陡然滑落,变成了呼啸张狂的白色恶魔。它们腾云驾雾,声势浩大地吵着山下涌动,刹那间覆盖了稀稀落落的树木,灰色的岩石,还有正在滑雪场中玩耍的不少游人。这些厚重的积雪陷落得如此迅速,将所到之处的一切物体都掩埋了起来,坚硬的树枝也被它们生生地折断!
仿佛只是一秒钟,原本的滑雪乐园便成了一个纯白色的地狱!
警报声骤然拉响,援救和搜索工作陆续展开。被阻隔在大雪之外,寸步难行的施救人员们看着不远处满眼的雪白,纷纷沉痛地摇了摇头,这一场雪崩,会有多少人丧命呢?
寒风冷冽,吹过了崩塌的世界。
这时,在靠近山脚的雪地中,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
楚容华咬咬唇,用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轻轻敲了敲头顶斜上方的积雪,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扭头,妍丽的容颜上带着苦笑:“没想到会发生雪崩,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有这个洞穴可以容身。”雪崩的时候,她们几人所在的位置正好靠近这个不小的洞穴,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被大雪掩埋。
坐在她身边的,穿着深蓝色滑雪服的女孩皱紧了眉头,她听楚容华这么说,心中的慌乱就减轻了几分,她抱住楚容华的手臂,带着哭腔道:“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带你们来滑雪呢!”
“你没听老周说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事情注定要碰上了,那也是没办法的。”楚容华已经笑不出来,却还是拍拍好友安娜的手臂,宽慰了她。说实话,她心里也慌得紧,双腿早就害怕地不停颤抖了。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除了不断地鼓励自己,又还能做什么呢。
“老周那个神棍!”安娜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周是她们班的班主任,是教政治的,常常把这种忽悠人的神棍级的话挂在嘴上。
今年的这次寒假,是楚容华的高中阶段中,最后一次长假,所以她和安娜两人一起叫了两个朋友来大兴安岭的滑雪场玩玩。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楚容华头一回滑雪,就碰上了传说中的雪崩。
这两个倒霉的被她和安娜叫来的朋友正安静地坐在一边,左边那个是校草级的小帅哥,名叫严缜,从小最爱的就是扮酷和耍赖,自此上高一的时候对着楚容华一见钟情后,就整天不死不休地缠着她,比牛皮糖还要难去除!
坐在右边,脸上始终挂着淡笑的男人倒不是和楚容华一个学校的,他叫苏康,现在是华夏国第一军校的学生,他是在一家咖啡厅里和楚容华认识的,他们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散打,跆拳道之类的武术运动。安娜以前追过他,不过人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就放弃了,用她的话说就是,还有一整片森林等着她,少了一棵树没关系。
见安娜嘴里总是叨叨不休,严缜的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安娜,你可以消停一下吗?你再烦下去,盖在老子头顶的雪都要松动了!”严缜指指头顶,低吼道。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有些紧张,可在喜欢的人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真是憋屈极了。
“可我害怕,想发泄一下啊!”安娜反驳了回去,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毕竟这头顶的积雪要真掉下来,准能埋了她们!
楚容华吸着气放松自己,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这里的信号太差,连紧急电话都拨不出去,她只能等待救援,只希望那些救援队的速度可以快一点。
“别担心,会没事的。”一直没说话的苏康看着皱眉的楚容华开了口,他的声音并不清澈,但却像流水一般温和,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像全身的疲惫都不见了。
严缜见苏康这么淡定,还把自己的滑雪服脱下来给楚容华披上了,顿时急得红了眼,他就觉得这小子对楚容华不安好心!
“等等等等!严缜同学,鉴于我亲爱的容华已经有了苏大侠的外套,你这件外套就给我吧!”安娜看严缜也要脱衣服给楚容华,连忙拦截了下来。
严缜嘴巴歪了歪,在楚容华“快给她”的眼神命令中,郁闷地将外套扔给了安娜。
“送给你了,不用还!”严缜哼了一声,除了楚容华的,他才不要别的女人穿过的衣服呢!
“你以为我很想要你的外套啊,只是某人的不肯给我罢了……”安娜赶紧把外套穿好,然后酸溜溜地说道。
楚容华自然知道好友的心思,她看了仍旧在浅笑的苏康一眼,有些尴尬。她知道苏康并不是喜欢自己,可她又疑惑,既然苏康不喜欢自己,那为什么又对自己这么好呢?
“苏康,你对于我们的遭遇感到很开心?”严缜看苏康唇边的笑容就没有收下来过,不禁冷哼出声。
“我也好奇。”楚容华呵呵笑,问道。
“这只是我的习惯罢了。”见两女一男都紧盯着自己,苏康的笑容也没有变化,平静地说道:“而且,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这老子也知道。”严缜又冷哼了一声,被楚容华送了一个快准狠的手肘!
“不如想想开心的事情吧。”苏康无视了严缜间歇性的抽风,将楚容华的衣服拉紧,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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