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福依言躺回去,恰在此时小道姑敬真也将药箱拿了来。
妙远便将药箱打开,从中拿出一布条将赵天福手肘以上的胳膊略微扎紧。随后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一手将她的手腕捏住,一手将那匕首锋利的刀尖放到她被毒蛇咬伤之处,动刀之前抬眼看一看赵天福道:“有些儿疼,且忍耐些。”
“嗯……”
听她应了,妙远便将那锋利的匕首拿起在赵天福被毒蛇咬伤之处轻轻交叉划了两刀,然后将匕首刀尖在那伤口处挑了两下,再将匕首放下,用力将那咬伤之处的毒血挤出来。最后俯首下去用嘴将伤口之处的毒血吮吸出来,再吐到一旁内侍递上来的钵盂里。
迷糊之中赵天福先觉得伤口处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后又觉得一个温软的东西覆在伤口上吮吸着,每吸一次,那伤口上的剧痛便会减轻一分。微微睁开眼,竟然看到姑姑正在用嘴为她吸出毒血,不由得心中一悸,身子又酥又麻,神魂飘荡起来。
妙远哪里知道这被毒蛇咬伤的侄女儿此时竟在神思飘飘然,如此反复小半个时辰后,见赵天福伤口上已不再有那微黑的血丝冒出了,她方才停了下来。先是把才将扎在赵天福胳膊上的布条儿取下,后从药箱中找出些药粉替侄女儿敷在伤口上,又用一块洁净的汗巾子替她将伤口包扎好。最后又寻了一丸药出来,让内侍端来水,教赵天福服下。
马车底下众人看着妙远将乐平县主救过来了,无不欢喜至极。梁奎见赵天福已无大碍,便命众人各自回去继续赶路,怕天黑了到不了驿馆。
于是众人俱都回去,小道姑敬真也将药箱收了,回后面马车上去。驾车的内侍上得车来,将车帘放下,重新赶起车来。
这毒血一除,又外敷内服了妙远的药,赵天福渐渐的神智便清醒了过来。妙远将她扶起在车厢座儿上坐好,问她:“你此刻可觉着好些儿了?”
赵天福眸色闪亮,勾唇一笑道:“好多了,此番多谢姑姑替我疗伤,救命之恩,侄女儿委实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
妙远抬手擦一擦额间细密的汗珠坐回去看她一眼道:“你也不用报答我甚么,只少看我两眼便好。”
“这……”赵天福讪讪的红了脸,复又低声道:“谁叫姑姑长得跟月里婵娟似的,怎看也看不够……”
妙远瞪她一眼:“早知我不该救你了,这才一回过魂儿来,嘴里便取笑起我来了。你要知,我可是你姑姑,如何不知道尊敬?”
赵天福忙急急的摆手:“委实没有取笑,姑姑的容貌实在是如九天玄女一般,只应天上有地下无的。”
“你见过九天玄女?”妙远直视着赵天福的眼问。
赵天福赧然低下头去,声音小小的,“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却在这里胡说!”妙远的声音提高了些,隐隐带了些严厉。
赵天福被吓到,不敢抬起头来再接话。妙远看她半饷,声音软下来道:“你今日被毒蛇咬伤,失血不少,这会儿服了药,便好生歇着罢。”
“好”赵天福依言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才将好一番折腾,如今人一松下来,即刻倦意便上来了,又加上马车摇摇晃晃,不一时,她便睡了过去。
妙远见赵天福睡了,也盘腿打坐休息起来。
酉时末,天色将黑之时,去台州为秦国鲁国大长公主贺寿的赵天福一行人等终于到达了一处名叫枫桥驿的驿馆。驿馆中的驿长迎出来,将赵天福,妙远和内侍梁奎等迎进驿馆。梁奎吩咐安排上好的房舍,饭食等送进房去。
赵天福随意用了点茶饭,小内侍进来服侍她洗漱了,扶她到床榻上去躺着。因在马车上睡了许多时辰,到这驿馆中却睡不着了。睁着眼躺了一会儿,便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撑起,看外头院中驿卒挑起灯笼喂马。
正无聊时,只听得外面门上有人轻轻弹了两下。赵天福将窗放下,走到门边儿将门开了。抬头一看却见是姑姑妙远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盒子站在门儿边。
“姑姑?”赵天福有些发愣,不知姑姑此时来是甚么意思。
妙远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想让我进来么?”
赵天福忙往里让,一面让一面脸上堆笑问:“姑姑,如何恁晚了还不睡?”
妙远不答,直走到里间的圆桌旁坐下,将手中盒子放在桌上道:“你过来,我瞧瞧你的伤处可好些了。”
赵天福忙应了将门阖上,走到妙远旁边掇了一张圆墩坐下。
“将手放到桌上。”
“好。”
等赵天福将手放在桌上,妙远便将包住她手腕的汗巾子取下,看那被毒蛇咬伤之处红肿已消了许多,只伤口被匕首刀刃切开的地方还有些猩红,不曾愈合。
妙远不声不响的打开木盒子,从中拿出一块洁净的白布出来替赵天福将伤口处的污血和上次敷的药擦净,又拿两个小瓶出来,从其中一个瓶中倒出些药粉再次替她敷在手上,再重新找了块布帛出来她包扎好。
赵天福看姑姑替她处理伤口的手法纯熟,便问:“姑姑,难不成你以前替人医治过?侄女儿瞧着你极为熟练。”
妙远不语,又将另一个小瓷瓶打开,从中倒出一颗丸药,摊着手往赵天福眼前一递:“把这丸药服下,好生歇息一夜,明日一早起来应能好个十之六七了。”
“多谢姑姑。”赵天福一面眸子闪亮的笑着,一面将那丸药接了过来,往嘴中一送,顺手将桌上的一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