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天福低首揉着眉心,仿佛有些愁绪入怀的模样,潘玉茹有些不解的问,“表姐,你怎么了?”
听到潘玉茹说话,赵天福回过神来笑笑,“我今日有些倦怠,对了,我前日教你捎带出去的书信可有了回信?”
“哎呀,光顾着和表姐扯这些闲篇,倒把这正经事忘了。”潘玉茹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向赵天福递了过去,一面说,“前日你给了我书信,我家去便叫从小服侍我长大的乳母她丈夫去替你送信,讨信。”
赵天福接过书信,一面将信从封儿中取出看,一面含笑对潘玉茹说,“此番多谢表妹了。”
潘玉茹欢喜的看赵天福一眼,低首抿唇一笑,轻声道,“表姐何须多礼,我早说过,但凡能帮你做的事我都会去为你做来。”
不知怎的,这话听在赵天福耳朵里颇有些别的意味。于是她不由得从信纸上抬起头来看了潘玉茹一眼,只见她面上带些小女儿家的羞色,分外娇俏迷人。恰在此时,潘玉茹也抬起头来看她,两人视线一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油然而生。
赵天福心神一凛,忙将那打量她的视线收回,将目光投在了信纸上。而潘玉茹却因刚才两人相碰的视线,一颗心如小鹿儿乱撞般“咚咚”得乱跳起来。粉白的小脸上晕染开了一抹淡淡的红。
厅中一霎时好不沉寂。赵天福在仔细看兰安写来的回信,而潘玉茹则揣着一颗小女儿家的初初萌动的春心,思绪纷纷。
将兰安的信看完,赵天福才知原来自他在永安的帮助下接手那几个铺子后,这一月来初初理顺了,只是原有那几个掌柜欺他年纪小,不太服管束,账目上便有些不清不楚。因此兰安想让她近日能得空回去一趟,过问一下那几间铺子的账目。
还有便是永安将宋月梅从窑子里赎出来后,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家去。谁知宋月梅说她那个家回不去了,这个家男子汉也不要她了,她只能再回到从前的勾栏里去,重新唱曲儿过活。还说,若是自己若还念些儿旧情的话,便去勾栏里照拂她一二。
“哎……”看完信,赵天福不觉在心中长长叹口气。这宋月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还有那几个铺子中的掌柜的事也让她烦心。看来自己近日是要出宅一趟,去见一见兰安他每,理一理铺子上的事,还要去办一件那早在绸缪中的事。可是,有董中使在,要想再穿男装出去,不被他注意还真是难,再有她现在正在绸缪的事是一点儿也不想让董宣知道的。这可如何才好?思来想去,一时之间竟毫无头绪。
坐在一旁的潘玉茹见表姐看了信后,只管在那里低头扶额揉着眉心,似是有甚解不开的难题一样,便关切的问道,“表姐,我瞧你看了那捎回来的信后,似是有甚难事,可否对我一说,不定我能替你想出个法子来哩。”
赵天福抬起头来看着潘玉茹,见她那正色询问的模样不由得一笑,戏道,“若你能帮我想一个法子出来,我便也答应你做一件事,也如同你所说得除非上天拦月,下海屠龙,任是什么我也替你做来。”
“哦,是甚么?表姐尽请说来,不过若是我能替你想出法子来,你可得说话算数,答应了我的事便要做到!”潘玉茹提高了声音,兴致颇高的说道。
赵天福想了想,既然话也说到这里来了,便不妨说与她听,想来她也没甚好法子罢。于是便见得她对潘玉茹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潘玉茹闻言便起身走到赵天福身边,俯□去,将耳朵凑到她嘴边。赵天福便低声在小表妹耳边道,“我想出这宅子去外面办一些我铺子上的事,但又不想董中使知道,你可有甚好法子让我出去?”
听了赵天福说得这事,潘玉茹便蹙着眉退回去坐下。心中一会儿功夫便转过许多个念头,但想了想都觉不合适。
而赵天福见她蹙眉沉思的样子倒觉十分好笑,心道,我都没想好甚法子,你一个小女子又何来甚好的法子让我出去。于是也不扰她,只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吃起来。
良久,忽听得潘玉茹十分欢喜得喊了声,“有了!”一面从紫檀圈椅上站起来,一面两手重重的一拍。
赵天福有些不可置信的挑眉看她,“表妹,真有甚好法子了么?”
“那是自然。”潘玉茹眉开眼笑得接话道,“表姐,你想不想听一听。可你听了那才将说出来的话便要算数!”
赵天福将手中茶盏放下,一本正经道,“我从来都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从未说话不算数过,不过,你的法子可行么,你说出来与我听了才知。”
“好,你听好了。”潘玉茹话毕便重又站起来走到赵天福身边,弯下腰去将嘴凑到她耳边如此如此一说,最后说完眨着眼看着又惊又喜的赵天福道,“表姐,你说我想得这法子如何,可行得?”
赵天福喜滋滋的抬起头看了潘玉茹一眼,夸赞道,“想不到你人虽小,倒是十分聪明,你想得这法子甚好,只是到时候又要劳烦你帮忙了。表姐在这里先道谢了。”
潘玉茹见表姐夸她,十分受用,将双手一抄,仰起头来呵呵笑出了声,面上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笑毕方说,“表姐,我帮你是应当的,便不要说谢了,只记住你我之间的约定便好。”
“你放心,我定能记住。只是你可否这会儿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