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赵天福见状不觉被吓到,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立刻跃入湖水中。三两下游到她身边,一只手环过她腋下,将她紧紧抱住往小船边游去。那小船上的奴仆见出了这事,脸上被吓得变了色,见县主游过来,即刻将船桨伸出去,赵天福一手拉着那船桨,一手将潘玉茹托起放到了小船上,随后自己也双手抓住船舷,翻到了小船上。
而此时已走到湖心亭中的沈氏众人也看到了潘玉茹落水,赵天福跃入水中将她救起的一幕。沈氏等三人还好,郭巧儿早吓得脚都软了。自己受婆婆所托,陪着小姑子出来玩,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如何回去向婆婆交待。这一下众人都没有了看水吃茶的兴致,俱都急匆匆出了湖心亭,走上连着岸边的木桥,往岸边走去。
此刻在小船上的赵天福顾不得全身皆湿,一边儿吩咐那撑船的奴仆将小船划到岸边去,一边儿挪到潘玉茹身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让她将口鼻中呛入的水吐出。
折腾了好一会儿,潘玉茹才缓过气来,小脸一片煞白。想来刚才也是被吓呆了。现在回过神来不由得紧紧地抱住自己跟前的赵天福,伏在她怀中“呜呜”的哭起来。
“好了,表妹,没有事了,别哭了……”赵天福轻轻拍着潘玉茹的背安慰她。本来才将潘玉茹在小船上不老实,偏要去摘甚荷花以致落水,害得自己跳入水中去救她,让赵天福很想责怪她两句。不过,此刻看她这可怜兮兮,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又不觉心软了,将要说出口责怪她的话硬生生压下。
一会儿功夫,那小船便靠了岸,赵天福扶着犹在“嘤嘤”哭泣的潘玉茹上了岸,沈氏等人此时也急匆匆的走到了两人身边。这会儿虽是夏日,但那湖水还颇凉。赵天福倒没甚么,潘玉茹一上岸就连打了两个喷嚏。走近的郭巧儿一见,便嗔怪道,“你瞧你,也是及笄之年了的女孩儿,如何到哪里也不安分。今儿个才到你表姐这里来,就惹下这事端。叫我如何说你?”
“那你家去告诉我娘罢。”潘玉茹脸上挂了泪回嘴道。
“你……”郭巧儿一时语塞,真想在她头上一个暴栗敲下去。心道,这小姑子拿捏准了自己不敢回去与婆婆说,要说了,少不得婆婆也要责骂自己,没有好生在左右照顾她,才会让她落水。
在一旁的赵天福见两人闹得气鼓鼓的,便连忙说,“快别说了,赶紧随我到前面去洗漱了,换了衣裳才是,以免表妹落后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于是赵天福便忙吩咐侍女去前边儿烧热汤来以备两人洗漱换衣,自己则和郭巧儿一左一右扶着她往前面宅子中去。
好一番忙乱之后,赵天福和潘玉茹洗漱了换好干净衣裙时,天色已暗下来。郭巧儿便忙拉了潘玉茹辞了赵天福等人家去。潘玉茹还犹自不舍,说过几日还要来找她玩。
赵天福无奈的应了,亲自将姑嫂两人送出了宅邸,方回来与沈氏等人吃晚膳。席间,兰香便说,“这吴国长公主的小女儿倒是一些儿不像是世家女子,刁蛮任性。都已经及笄之年了,还这般缠人。”说到“缠人”二字时,兰香不由得加重了语音,斜睨了赵天福一眼。
“这你每便有所不知了,这官宦人家的女儿还能识字读几本书。唯有大宋皇族女子,自太祖开始便只要求妇德,妇功,于读书上头要求最少。再有这吴国长公主的女儿前头有五个哥哥,父兄都甚宠她,便养成了这恃宠而骄,刁蛮任性的性子。”赵天福不理会兰香看向她自己的那含有深意的一眼,向沈氏等人解释道。
沈氏赞同的点了点头,“县主所说不差,从前在伺候你母妃时,那与她来往的皇族女子的确是在读书上头要求得最少。”
“这个,妹妹是如何得知的呢?”兰香闻言含笑问。
赵天福将酒锺儿端起喝了一口方说,“姐姐有所不知,这些都是董中使的授课中讲与我听的,否则我哪晓得这些。其实,我倒觉得这表妹虽有些小孩儿心性,但却是天真烂漫,心地单纯。虽闹腾些也不打紧。”
“啧啧,真看不出来,妹妹甚时候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兰香故意打趣道。
赵天福唇角一弯,侧过头去看着兰香道,“姐姐,要说我学着善解人意不是打你开始的么?一早就有,又不是这时才会的……”
沈氏和李秀儿见两人面儿上都笑着,嘴里却在打嘴仗,也不知道今日这两人是怎的了。唯有赵天福明白,这是姐姐在吃那小表妹的醋哩。其实在她自己心中对那小表妹是一点儿心思也没有,并且她也确定那小表妹当她只不过是姐姐而已。可既然兰姐姐要这么说,那便故意逗着她玩一玩才好。
果然说了一会儿话后,兰香便有些儿置气,将饭碗一放,饭也不吃了。在那儿闷闷的坐着。赵天福见状也不逗她玩了,只管放□段,放柔声音,坐到她身边儿去为她夹菜,百般说笑哄她,方才见她笑了,将饭碗端起,把饭吃了。
吃过饭在灯下吃茶时,赵天福提起,“也不知那永安去将那宋月梅赎出来没有,又是怎样安置的?我这里倒想找人去问一问,但又不方便。这该如何是好?再有,若是那宋月梅的事办妥了,我还有别的事要托兰安和永安去办。”
“你是要办那事么?“沈氏问。
赵天福点了点头,“我想着早一些儿办妥了才好。”
“这也急不得,依我说倒是过了这一月再说,日子也能错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