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直到半夜才黑着脸回到自己的房中,一屁股坐回到床上自顾自开始除掉衣裤。林璐被乱醒了,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时节正在犯困,也不说话,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结果眼睛还没闭上,就被林琳连人带被子扯了起来:“今天还没给你上药呢,抹了药膏再睡。”
林璐十分不耐烦,恨不能一脚把人踹开,碍于双方武力值的差距,硬生生忍下来了:“我说你上药上出瘾来了是吧?大半夜的闹腾什么啊,我的伤口早就不疼了。”
“就是因为坚持上药,你的伤口才不疼的。”林琳振振有词。
狗屁,是因为老子这几天不用骑在马上受罪了,伤口才能长好的。林璐虽然在腹诽着,却仍然坐了起来,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睛,惊讶道:“怎么你爹放你回来了?”
“他根本就没生病,我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摸了摸脉,健康得很。”林琳冷笑了一声,他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个狗屁世界,连这种人都能当上皇帝呢。
“废话呢你这不是,难道我能不知道他是装病?”林璐叹了口气,提点道,“你当着他的面,离我远一点比较好,你爹好像吃我的醋了呢。”
“行了,就你事情多。”林琳倚靠在床头上,摸出药膏来,扯过林璐的腿,一边上药一边道,“他刚刚睡着了,在梦中一个劲儿叫唤‘兰璒’俩字呢。”
林璐诧异了一下,仰着脖子问道:“兰璒是谁啊?”
林琳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我娘。”
林家大公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质疑道:“皇帝佬儿知道你娘叫什么这很正常,毕竟当年他俩不知道有过多少夜情了——可是你是从哪知道的兰璒是指的你娘呢?”
“他醒来后抽风似的一个劲儿抓着我的手不放。”林琳伸进被窝里的手多摸了一把林璐的大腿,才抽出来给他展示了一下上面淡淡的红痕。
林璐看得直咋舌,臭和尚一身铜皮铁骨,竟然还能被抓出印来,显然皇帝情绪波动下,手劲儿着实不小。
“等等,等等,那也不对啊,既然他做梦梦到你娘了,更该想方设法跟你套套近乎了,怎么反倒放你回来了?”林璐仔细想了想,仍然觉得其中有蹊跷。
“我跟他说我困了。”林琳轻轻撩开窗户垂下来的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皱眉道,“自从在上个城镇出来,外面那帮饭桶就一直偷偷吊在咱们后面。”
林璐精神一震,从床上溜了下来,跟着往外面扫了一眼,半眯着眼睛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可不是,都跟了一路了,准是他们看抛绣球的时候表明身份的蠢举动惹的祸。”哈哈,行刺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林琳眼波一闪,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方道:“你还记得几天后皇帝遇刺时候的细节吗?”这话说起来有点别扭,几天后的事情还要用“记得”二字。
林璐想也不想就翻了一个白眼,拿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才道:“说什么呢,您别是开玩笑吧,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我也就勉强记得他差点死掉,得亏夏紫薇挡刀,至于啥细节,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过去,想了想又道:“你有没有本事,哄骗得后面几条尾巴听你的话?”
“……你想干什么?”还别说林璐真有办法,不过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要跟林琳问清楚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林琳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有门,沉吟了一下,方才解释道:“我想来一场表演,不过太过凶险了,务必需要有人配合着。”
“什么意思啊,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料理不了这几个小喽啰?”林璐早就猜到他有心去抢救驾的功劳,帮他分析道,“不过这种情况下,武功太好了确实有点麻烦,你三下五除二就把刺客解决了,确实比不上受点小伤带来的效果好。”
林琳深深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勾起唇角:“你怎么就不明白了呢,受伤比不受伤要好,受重伤比受轻伤也要好。”
林璐根本都不相信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抬起头来挖了挖耳朵,才道:“你是不是真困了,看这脑子怎么就迷糊了呢?你爹有多小心眼多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就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能伤了你他都得怀疑一下,还重伤你?拉倒吧。”想认祖归宗想疯了吧这孩子。
“所以才需要旁人配合。”林琳转了转手腕,皱皱眉把稍稍偏移了的话题拽了回来,“你别瞎扯别的,先说正事,你到底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林璐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不忘显示一下自己身为现代人的优越感:“你知道什么是声音的频率吗?”
——你觉得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林琳面无表情看着他半天没出声。
林璐觉得此人投射过来的目光隐隐约约带着杀气,干笑了一声,当即识趣地进入正题:“正常人的耳朵能够听到的声音频率是有一定范围的,频率过高或过低的声音都无法被接收到。当然,一切都存在意外,十万个人当中会存在一两个人具备听到高频声音的能力。”
林琳深沉状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有身份人士,他是不会老实表示其实自己屁都没有听懂的,因此习惯性挑刺讥讽道:“为了防止我们觉察,目前吊在我们后面跟踪的人只有两个,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赌这两个人恰好是十万个人中的那一两个?”
“你别急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璐一个大白眼送了过去,继续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