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杜决回了家。
他还真就像程诺说的,提着两大袋补品,还有程妈妈最喜欢的烧鹅,去了程家。
赔罪去了。
他不敢笃定程诺是不是在,可不管怎样,程家父母这关是一定要过的,早死早超生。
敲响了房门,程妈妈从猫眼里就瞅见杜决提着东西在门口杵着,要是平时,早把门开了,可今早的火气,程妈妈现在还没消呢,虽然女儿回来跟她说,杜决那是夜里有急诊,做了整晚手术给耽搁了,可程妈妈觉得,就算再忙再抽不开身,可告知一声的空总能挤出来吧。
而且,全家人被放鸽子,这在程妈妈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客厅里,听有人敲门,却迟迟不见程妈妈开的程爸爸放下报纸,好奇了,“谁啊?推销的?”
程妈妈瘪瘪嘴,“什么推销的,对门的,豆豆那小子。”
“那咋不开门啊。”
程妈妈白了他一眼,“开什么开,早上他让咱们等了那么大会儿功夫,让他也常常等人的滋味去。”
程爸爸不以为然,“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跟孩子叫劲干什么,诺诺不是说了么,人家豆豆昨夜忙工作,也一晚上没睡的。再说了,咱们跟杜家那是啥交情啊,哦,你要真是因为这点事跟人家闹翻了,看你以后面对阿葵。”
“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我没有因此彻底毁了两家的姻亲就不错了!”程妈妈向来说话直,而且敢爱敢恨的,绝不让难受憋在自己的心里。
这时,才睡醒午觉的程诺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睡眼朦胧地,“怎么了,一睁眼就听见你们在吵。”
程爸爸指指门口,“还不是你妈,现在把人家豆豆给拒之门外呢!”
一听是杜决来了,程诺那瞌睡虫立马跑了,她看了看房门,不敢太直接地替杜某人说情,只是旁敲侧击着,“怎么,妈你还生气呐,杜决他……应该是来请罪的吧。”
程妈妈气鼓鼓的,没好气道,“谁知道他,看着手里提着两大袋子,不知道装的什么,就算装了仙丹我也不稀罕,啥东西我没见过?”
程诺干笑两声,从沙发后环住母亲的脖子,“那是,我妈可是见过大市面的!不过,有的拿白不拿,对不对?”
程妈妈一听,顿悟,一拍大腿,“没错,不拿白不拿,行,我这就开门跟那小子说,东西放下,他人可以走了。”
“呃……”
程爸爸瞧不下去了,“看你娘俩这素质,唉,我去开门,哦,就跟你们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似得。”
程妈妈对着程爸爸的身影努努嘴,却也没有出面拦阻。
再说程爸爸开了门,就瞅见杜决全身局促地站在那里,笑也笑得不自在,话说,杜决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印象里,这小子哪露出过这种无措的样子来过?
可见,杜决是真心来赔罪的。
程爸爸让开了点身子,语气一如平常,“豆豆来了啊,进来吧,诺诺也在呢。”
杜决将两袋子递过去,“这个……是我们院自己研发的,很适合中老年的保健品,已经通过国家专利了,挺不错的,现在市面上应该还没有……,呃,拿来给程叔、敏姨你们试试,这里还有……”
话未说完,程妈妈凉凉地来了句,“什么叫给我们试试?怎么,市场还不知道反响如何,拿我们两个老的当白老鼠、当实验品呐,怎么不拿给你亲妈试试去?”
程爸爸咳嗽一声,压低声音斥责一句,“怎么说话呢金牌职员。”
程诺本来还替杜决捏把汗的,可一瞅杜决难得的小媳妇模样,又觉得好笑起来,而且,母亲愿意对杜决发火,这起码也是个好现象,总比成为断绝往来户的好。所以,她现在乐得旁观,看杜决这厮怎么用他哄女人那套来哄自己的母亲。
有时候,人越是在意某件事或是某个人,就越会失了水准,杜决此时也只有干笑以对,“我也给我妈和封叔弄了几瓶,就在我车的后备箱里,还没来得及拿上来。”说完,他略显埋怨地对程诺投去一眼。
程诺视若不见,踩着拖鞋踏拉踏拉地向他走去。
杜决一阵心跳,以前在学校打架被老师训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紧张过。
他眼巴巴地看见程诺将那两袋子嫌弃地翻了翻,掏出两礼盒,看着那丫头嘴都快撇到耳根去了。
“就这个,你们院新研发的?”
“呃,是,我也有参与……”
杜决话未说完,程诺就举了举给自己母亲看了下,“妈,你瞧这包装是不是有点劣质啊。”
程妈妈一见女儿跟自己一条战线,心情大好,“可不么,瞧这包装盒子都不够精致。”
杜决眼皮在那一跳一跳的,也不知道程诺在唱哪出。
程爸爸则在一边摇头,想着程诺这女儿,可真是半点不像自己,完全没有同情心,如果将来杜决真的跟女儿领证结婚、一起生活了,可真是有苦头了。
程诺拆了盒子,拆开了,才对杜决抬眸故意问了句,“我能拆么?”
能不能,她也已经拆了。
杜决嘴角扯了扯,扯出个僵硬的笑来,“当然,就是买来孝敬……”
程诺一挥手,“行了行了,别说得那么文绉绉的,啥孝敬啊。——我来瞧瞧,呦,这瓶子可够巨大的,不是说浓缩的才是精华么,妈,你瞅瞅这瓶子,是不是跟医院里那打吊针时,装葡萄糖的那瓶子一个尺寸啊,连里面液体的颜色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