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决每次做这种动作的时候,眼神都像是流浪小狗似的,那么楚楚可怜。
而程诺对他的这种眼神,除了全身恶寒,更是无可奈何。
“喂喂,杜决,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啊?快给我松手,拉拉扯扯的,丢人!”
杜决很听话地松了手,一扭头,将程诺刚刚丢过来的笔又捡起来,硬塞进她的掌中。
“快快,先把这个整了,回头还有很多事呢,别以为哥清闲,结婚是大事,哪怕是假的,也要做全套,比如跟我老爹老娘,还有你爸妈他们报备啊,印喜帖啊,请婚假啊,对了,咱俩可都是k市苗寨那旮旯的,这婚礼怎么也要回老家去办,那身新娘服还有头饰项链什么的,你妈妈应该是从你出生就备下了吧,回头我让我妈去买几对银镯子去,哦,还有,伴娘,你有属意的对象了没?”
程诺才签下一个“程”字,就被杜决那劈头盖脸的一通话给吓哆嗦了,那个“诺”字怎么也签不下去。
“停停,我说,要这么麻烦么?我怎么觉得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啊?”
想了想,她干脆“啪”地一声,又把笔给放下了,“不行,我觉得这不划算,我要求增加酬劳!”
杜决瞪圆了黑眼珠子死盯着她,“什么?”
“增加酬劳!”
“姑奶奶,协议都拟好了,你又要加什么?……行行,加吧,加吧,大不了咱们再拟定个附加条款,你想要什么?”
程诺眯着眼睛,十足一奸商模样,“除了十万元现金、一套房外,再加一辆车!我可不要熊猫、qq什么的,就要上海大众的甲壳虫,草绿色的那款!”
杜决无语了,崩溃地看向一旁,半响,才把视线给转回来,“程诺,把哥当冤大头呢,是吧?甲壳虫……那要三十多万,你当哥是做房地产的?还草绿色,瞧你那品味。”
程诺悠闲地靠上了椅背,语气凉凉的,事不关己似的,“是你要整的这么麻烦的,还回k市去办婚礼?老家那些人喝米酒像喝水,米酒那后劲我可顶不住,而且,在那办的话,一个婚礼十三天,尤其是最后两天,要戴着几斤重的纯银新娘‘头盔’一整天,还不包括满脖子的银项圈,手腕上五六根银手镯……,辛苦!懂不懂?条件我开在这了,要不你就简单在b市大家吃顿饭了事,要不,你就给我签个附加条款。”
杜决听了,连连啧嘴,“你这个黑心的女人!”
“有光明大道你不走,阴间小路你非要闯进来,活该!”
“行,算你狠,答应你,甲壳虫一只!”
程诺怔了怔,有点不明白了,“假结婚而已,你真要搞得这么破财么?”
“那是,到时候咱俩结婚是要录成光盘的,哥就要你穿金戴银、风风光光的,气死小晴那女人!”
“呃……,为了报复,你这牺牲够大的。”男人狠起来,还真是恨不能把老命给赔上啊。
杜决挑眉,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又没牺牲给别人,咱俩谁跟谁啊。”
“……”
程诺抽搐嘴角,终于在那协议上签下了“诺”字,并且用手写地将附加条款给写在了后面,二人还郑重其事地按了指印,画押!
杜决收了那协议,美了,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的公文包,而后张开双臂,“来,合作愉快,诺诺,让哥抱一个。”
程诺把他的胳膊一推,“得了,留着你的怀抱,给你的第九任女朋友吧,我得回家,跟我妈打个预防针去,这么突然,别吓着她。”
“哥送你?”
程诺知道杜决现在开着一辆丰田的凯美瑞,她对日系的车都没什么好感,确切地说,对带“日”字的东西,都没有好感,所以,她拒绝坐顺风车,轻哼了声,“真想让我方便,赶紧提前把我的甲壳虫给兑现了!”
说完,程诺拎着包走了。
杜决狗腿地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疑似自言自语,“……这还不简单。”
这话,程诺也听见了,却没放在心里。
是夜,杜决一身休闲装地敲响了程诺的家门,当时,程诺家也刚吃完饭,一般来说,在这个点还来敲门的,十有八九是杜家的人。
所以,程诺也就没戒心地开了门,果不其然。
杜决杵在门口,也不说要进去,笑眯眯地,“丫头,哥送你一礼物。”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个巴掌大的小笼子,包装地还挺精致。
程诺接过,觉得里面好像有活物似的,时不时地撞击笼壁几下,可因为看不清里面,所以不由好奇,“什么东西?”
杜决阴森森地怪笑,“兑现!”
“什……么?”
“甲壳虫!”
“……”
程诺眉心狂跳,“杜决,你这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