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如果真要为这一晚定性的话呢,李果能想到的词就只有疯狂了,没错,是二十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疯狂。
还有勇敢。
没有开挂的李果怎么敢对自己的女朋友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呢?
这一整晚,她和丑丑从卧室到浴室,从浴室到客厅,再从客厅到榻榻米露台,几乎每一个角
落都留下了情爱的痕迹。
不对,用丑丑的话说,这不叫情爱,应该叫抵死缠绵。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直到两个人在接近凌晨的时候重新回到床上,李果才发现丑丑已经虚弱到动都不能动了,身体在微微颤抖,体温有一点高。
“你发烧了?”李果问。一整晚丑丑都片缕不着,在浴室沾了水,还在露台上吹了风,看样子丑丑就是没怎么吃过苦受过累的娇女,被又冷又冻地摧残一番落个感冒也是正常的。
但是丑丑完全不领情,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可爱:“我的体温就是比正常人高一些。”
李果看了看丑丑:“左颜小姐,接受别人的好意你会死么?”
丑丑迎着李果的目光毫无躲闪,她认真地看了李果一会儿,其实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实,所以李果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什么,隔了一会儿听见丑丑说:“我们只是互相取暖而已,天亮就是路人,用不着对我好心。”
丑丑的声音低低地浅浅地,但是听起来仍然有说不出的冷清和倔强,好像忘了不久之前就因为这个遭了李果的逆袭。
李果当然知道yī_yè_qíng的规则,她也犯不着以后再跟丑丑纠缠,现在的关怀仅仅是出于礼貌,还有,只是想确定丑丑的身体还好,玩得再嗨,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尴尬了。
不过丑丑显然曲解李果的意思了,李果一时犯懒也懒得再跟她解释,只厚着脸皮笑了一声:“我知道。”
现在距离天空泛起鱼肚白还有两三个小时,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李果把被子角掖掖好,想了想,决定还是小憩一会儿,再看丑丑,已经好好地躺着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睡在自己身旁,胸前的被褥一起一伏,呼吸平顺。
睡眠会传染,只盯着丑丑看了一会儿,李果就觉得上下眼皮在打架了,她刚侧身躺下来扯了扯被子,忽然感觉丑丑蓦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了。
动作好快,这女人,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李果顾自嘀咕着,也来不及多想,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果刻意睡到了前所未有的十二点,她其实没有睡实,在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感觉到身边的丑丑起床收拾东西了。
电视剧里都那么演的么,主角yī_yè_qíng之后发觉枕边已经空空荡荡,看不到昨晚共赴云雨的床伴了。
李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她觉得不管是有真情还是逢场作戏,缠绵之后先走的人当然潇洒无边,但是被留下来的那一个一定会觉得失落,所以呢,即使是一辈子一次的yī_yè_qíng机会李果也把这个失落的位置留给了自己。
再说,这么舒适又奢华的大床,还想要好好感受一下,不然怎么对得起可以抵得上自己两个月工资的房费。
工薪阶层有工薪阶层的欢乐和烦恼,李果身为打工一族的成员当然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五味陈杂,她在敦煌珠宝设计公司供职两年了,收入还没有达到需要交个税的水准,所以,在观景阁度过的奢侈一晚,就算在人生迎来送往的转折点给自己的一份礼物吧。
早上七点,李果刷了公交卡挤上开往公司的19路车,昨晚半夜接到主管短信通知她由于特殊的人事调动今天早晨的例会提到了8点,因此她不得不六点钟就起床洗漱穿衣准备,早就听说公司那个啤酒肚老总要回家养老,今天这么紧急,大概就是给老领导开个欢送会,顺便迎接新头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耶,谁知道新老总会不会随便抓着某个迟到职员一顿乱冲。李果才不要成为那个倒霉鬼撞到枪口上。
虽然她现在还只是在职场金字塔底层打混的三无人员,但是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嘛,李果一向很乐观。
李果叼着一袋小笼包上电梯,走进格子间的时候,发现整个办公室的男男女女们已经热闹开锅了,议论纷纷话题无非是即将到任的新总裁。
“听说是个美女耶,不会是老总把自己的小秘调上来了吧?”
“呸呸呸,跟着这种老总我们还不被折腾死。传说是董事会高薪挖角的女强人,能力一流。”
“女人能有多厉害。”
李果端坐在自己的格子间,优哉游哉地品着包子铺老板娘推荐的鸡汁香菇包,慢慢翻着本月新出的珠宝画报,她从本地一所大学的珠宝设计系毕业,但是找工作的时候去只能应聘原料采购员,跟设计完全不沾点,过来的前辈们说要新人想做设计工作都得从整理材料开始,不过李果现在做到助理原料师,听名字感觉不错,但是实际上就是给设计师捯饬边角废料,顺便端茶倒水的勤杂工,至于与设计沾边的工作,不知道上次设计师交给她一副底稿要她润色算不算。
所以,李果一向觉得,换上司这种事跟她这样的办公室边缘人员是没什么直接联系的,董事会空降新总裁,大概是为了防止公司内部裙带关系盘根错节不利发展,唯一让李果觉得暗爽的是那个捧老总臭脚捧了八个月就为了升职的副总,现在归亏一篑,他该躲起来哭个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