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幕。寂静声。
皇宫内苑。灯火通明。
御书房里。慕清非和凤倾歌相对静默默地翻阅着桌案上的奏折。时不时地提起朱沙笔折阅着。慕清非沉默地看着凤倾歌苦燥乏味的重复性动作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倾歌。你决定了吗。你真的要放弃了吗。”
凤倾歌头也不抬。翻看着奏折。信口答道：“清非呀。争斗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沒有累吗。”
“倾歌。我不明白。你曾经的雄心壮志去了哪里。你曾经的远大抱负去了哪里。难道就因为雪汐辰……”[
“清非。你不需要明白。我只不过突然看清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罢了。”
“倾歌。雪汐辰跟你的想法一样吗。”
“汐辰从來都不是一个喜爱争斗的人。”
“是吗。”慕清非轻笑。语带嘲讽。“每次看见她。都会发生数惊险的事情。她或许不愿意去争夺些什么。但是现实恰恰逼迫她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斗。……”
凤倾歌放下朱砂笔。抬头静看慕清非。眼中带笑。“清非。我以为。你跟汐辰都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或许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心防极重心思颇深的人。”慕清非坦率承认。“并非看对方不顺眼。只是因为害怕被对方看穿看透。所以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针锋相对起來。雪汐辰。她若为男子。拜官封相。或为清非此生挚友。或为清非最大敌人。”
“哦。朝中能被清非视为敌人者不多啊。”凤倾歌有感而发。“曾经的执着。或许只是不甘心年轻时候的梦想被父皇轻易打破。想要去争。想要去斗。想要拼命证明自己。然而。当真的坐了这个江山。才发现。现在的生活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我更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催饮山林也好。纵马大漠也罢。我真正怀念的是当年那种拘束的逍遥生活。只要有她相伴身旁。……”
凤倾歌唇角露出向往的幸福微笑。“论去哪里。只要能够有她相伴。再平淡的生活也会变得多姿多彩。”
“皇上可曾将这些话告知皇后娘娘。”
凤倾歌缓缓摇头。“虽然她从來不曾说过。但是我看得出來。她这次回宫。有自己的目的。而且。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似乎就是专程为了凤碧清而來。……”
“为什么。雪汐辰跟凤碧清怨仇。她为什么要为了凤碧清重返皇宫。”
虽然。从雪汐辰向他打听凤碧清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慕清非想不明白。雪汐辰为什么要针对凤碧清。
“雪汐辰或许跟凤碧清并太多牵扯。但是雪魅瞳……”凤倾歌脸色逐渐阴沉。“当年。我刚认识雪魅瞳时。曾经听说。雪魅瞳痴恋凤碧清。甚至为了凤碧清自杀。……虽然我不知道后來究竟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二人最终分道扬镳。但是。这必然跟雪汐辰此次回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皇上可曾试探过皇后。”
“不曾。”
“皇上可是害怕……”
沉默。忽然自嘲而笑。“清非。你说得对。我在害怕。害怕她回來只为了凤碧清。害怕太过残酷的真相让我法接受。我已经失去了她两次。我不能够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即使。她心里那个人有可能不再是我……”
“倾歌。你多心了。”慕清非目光灼灼认真地说。“我倒认为。雪汐辰这次回來是为了你。她为了帮助你对抗凤碧清。不惜将自己再度置身危险之中。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但是。我总觉得。她似乎知道得比你我都要多。……”
“清非。你认为……”[
“倾歌。我跟你一样。怀疑雪汐辰的目的。但是。我并不认为。她回來是为了帮助凤碧清……”
“即使是又如何。”凤倾歌自嘲。唇角弧度苦涩难咽。“毕竟。我曾经那样深地伤害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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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要害你。又何需救你。别忘了。在白帝城的时候。她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你。凤碧清派去杀手刺杀你。是雪汐辰救了你。……”
凤倾歌沉默。凝眉冷思。“清非。你觉得。汐辰是为了帮我才回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为她是为了要害你。”慕清非如是回答。
凤倾歌沉默。静静地思考着。慕清非也不插话。他知道旁观者清的道理。凤倾歌当局者迷。他需要静静地好好思考。
突然。门外传杂乱的人声。紧接着数明明晃晃的火把越燃越密。不断地朝这边如潮水般涌。间或还夹杂着某个高呼的声音。“围住。通通围住。一个也不要放过。”
凤倾歌和慕清非对视一眼。二人愁眉紧锁。目光中流露出凝重之色。
慕清非走到口。轻轻开一条缝。往外观察。只见数举着火把的围。为首的将军手持宝剑。凶神恶刹。正是白碧落。
慕清非脑海中唯一的意识就是。。凤碧清动手了。
“倾歌。恐怕……”
回首。缓缓摇头。愁眉紧锁。满脸凝重。“我们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心头。不禁隐隐作痛。
“是吗。谋划了这么久。凤碧清终于动手了。”
凤倾歌脸上毫惧色。神态怡然。就仿佛面对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沉着道：“清非。该的。始终会。如今。不过是比我们所预料的提早些罢了。”
“倾歌……”
慕清非张了张嘴巴。想争辩些什么。然而。对上凤倾歌沉静冷俊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