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走后,剩下的人开始尴尬起来,他们本不是一道的。
修文、修武原本与戒色一道,现在看来,跟和尚结伴行走江湖不如单独行走江湖来得安全。他们有意与戒色分道扬镳,却苦于脸皮较薄,无法启齿,毕竟和尚有伤在身,他们这时离开,有背信弃义的嫌疑。
不想戒色先开口道:“算来小僧已经很久没有回普济寺了,心中思念万分,在此与诸位道别,还望诸位勿念。”
大家没事儿想一想他是肯定的,但是绝不会有人想再见到他,除非方邪饿了却骗不到吃的。
修文心中暗喜,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就能离开臭和尚,自然再好不过了,他拱手道:“既然如此,戒色师兄走好。”修武也道:“师兄走好。”经过这些天来的耳濡目染,和尚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还是初见他时最为敬仰。
戒色点了点头,凑到张旭耳边道:“臭小子,你艳福不浅啊。”说完还挤眉弄眼,坏笑连连,搞得张旭浑身不是滋味。
戒色也不看方邪,他此时最不想见到的莫过于方邪,召唤出法宝禅杖,立刻纵器飞行而去,看他飞行的动作与姿势,下面的伤势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修文望着和尚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情舒畅无比,他对方邪道:“道兄,那我和师弟也先告辞了,他日有缘再相会。”
方邪摸了摸短须,回礼道:“两位走好。”
修文、修武对视一眼,即刻御剑而去。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方邪依旧不为所动,张旭也陷入了沉思。方邪见张旭眉头皱得紧紧的,笑道:“在想什么呢?还在想那名女子?哦,对了,她身上可穿着你的衣袍呢。”
张旭面颊微红,缓缓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方邪,忽又看向远处的山影,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他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是心忧天下的老头子,顾虑重重,无法言说。
方邪见他如此愁眉不展,知道他有什么想不通的心事,收起笑容,关切道:“你有什么心事,尽可以跟你方大哥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张旭看着方邪,好像在思考是否应该相信他,见他面露担忧之色,一改往昔的嬉笑面孔,心中一暖,道:“我想问一问方大哥,你们是不是把我看做不一样的人。”兰儿的话语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驱之又来。
方邪奇怪道:“张兄弟,你为何有此一问?”
张旭心中一沉,方邪不肯正面回答,看来一定是了,兰儿说的果然没错。
方邪见张旭游移不定,料定他心中有百般心思不得其解,遂道:“你可曾见到我七圣宗的其他人对你另眼相看?”
张旭摇了摇头,这个还没有。
方邪又道:“张兄有所不知,人间所谓的正道人士极重视门第观念与等级尊卑,他们十分排斥妖物与鬼物。可我圣教不同,不论妖魔鬼怪,合我心者皆为兄弟。这一点张兄完全不必担心,你只要在我圣教一日,就不会有人欺负你。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以张兄今时今日的修为,一般般的修真之士也未必知道张兄的底细,张兄又何必杞人忧天呢?”方邪说着拍一拍张旭的肩膀,以示对他的宽慰。
张旭仔细想了想方邪的话,他初入人间时有一种被人排斥的感觉,那会儿有一个红鼻道士一路追杀自己,幸亏方邪与何艺替自己解围。他因为感激二人的恩情,又因为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于是拜入了七圣宗。如今在洞穴之中,兰儿对他说的一番话,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凡人排斥自己,以及为什么排斥自己,他的心中不免生出许多自卑的情绪,又开始怀疑七圣宗的其他人是否平等地看待自己。经方邪这么一解释,他的心结解开了不少,那股莫名的忧虑暂时抛向了九霄云外。
张旭舒缓了一下情绪,微微笑道:“方大哥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方邪笑道:“没关系,你想明白就好,我们走吧。”说完径直向前走去,张旭提脚跟了上去,道:“我们去哪里?”“回小镇。”张旭不解:“回小镇做什么?”方邪道:“那里有一百两金子在等着我们呢,不拿白不拿。”
张旭愣了愣,心里犯嘀咕:“什么一百两金子?”忽然想到,店小二说镇长筹集了一百两金子请高人前去除妖,谁除了妖怪,金子就是谁的。
这时方邪又道:“本来呢这一百两金子应该给觉远和尚,但是觉远和尚身为法云寺的高僧,视金钱如粪土,又岂会在乎区区一百两金子?所以呢我们去替他老人家取了。当然了,取回的金子并非纳入你我的私人腰包,倘若如此,你我qín_shòu不如。”
张旭点头称是,“不知方大哥打算怎么处置这一笔不菲的资财?”
方邪竖起一根指头道:“捐!”
“捐?”
“对,捐。”方邪道,“我们捐出一部分金子给贫苦的百姓,当然了,要以法云寺觉远和尚的名义捐献,从而让世人知道,是觉远和尚做了这件好事。”
张旭暗自思忖,方邪身为一个道士,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在不简单,遂道:“不知方大哥想要捐献多少金子?”
方邪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啊哈,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捐献多少金子比较合适呢?”他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不知张兄以为应该捐献多少?”
张旭想了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