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但也不敢翻身太多。怕这文黑子知道我睡不着。
文黑子回到酒店,在房间里还和我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沉沉睡去。
我脑海里浮现出我原来看过的李老八盗墓团伙成员的资料,我发现和文黑子说的很有些出入。
主要是对李老八几个手下的背景。文黑子除了讲他自己,还顺带把段五、郑三炮、钱小强、唐勃、王忠等几个骨干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尤其是那个黄春,黑子说这人其实身上背着好几桩命案,李老八一直养着他老娘,也养着他,已经好几年了。
这回李老八叫黄春去抢古格银眼,说只要干成了,就再给他一笔钱,帮他偷渡到越南,可谁也想不到会出那么些意外,更想不到黄春会死那么惨。
我翻身侧卧,对着墙壁。贴在胸口上的手里反复摩挲着一个东西。这东西只有大拇指大小,温润细腻,仿佛还带着原来佩戴主人的体温。
文黑子瞬间打倒三个男子,拉着我就跑。我在后酒吧外面霓虹闪烁,晃得我眼花缭乱。
我突然跑动,“嘭”的一声,又撞上了一个人。这人身上柔软,透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啊!”耳朵里传来一声年轻女孩的尖叫。
这年轻女孩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我看不清面目。不过我倒好像看见这年轻女孩旁边还站着个大汉。
还没细看,就在这愣神之间,我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东西,什么东西?
这边,文黑子已经蹿出去几十米远,猛然觉察到我没跟上来。再听得后面有女人尖叫,回头一看,正看到我在那儿愣神。
黑子跑回来,拽着我就跑。我和文黑子刚跑出去,这背后就传来那大汉的怒吼:“别跑,孙子!”
遵义七天连锁酒店311室。
我打开卫生间,反锁上门。
摊开手心一看。什么东西?
我手里仿佛捏着一滴森林的眼泪,那不是普通的配饰,更不是桶儿货、赝品。那是个品相绝佳的翡翠玉佛,这翡翠色沁深绿浓烈,大拇指般大小,穿着条铂金项链。
我鼻子一酸,刹那间泪水涌出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滴落下来。
“这是我奶奶的奶奶留给我的,保佑平安的,知道不?”
茗雅!
暗夜里,我双手贴心,把翡翠玉佛捂住,在我心跳动的位置,让我的胸膛温暖。
我扣住了衣扣,把铂金项链从颈项后面绕过来,翡翠玉佛刚好挂在胸前,就像我那次看见茗雅挂着玉佛一样。
事实上,从商南县夜宵摊那次碰头。我已经知道,老陈、茗雅和老鬼一直在我身边,至于在苏格酒吧老陈为什么不在。很简单,老陈留下来是要监视李老八和顾玄青等人。但是,老陈绝对不会安排茗雅冒险把贴身佩戴的玉饰交给我。
“老陈,你们不要离我太近。”
为什么?因为这帮人太复杂,说过点,简直就是一支特别行动队。
我在心里默默整理文黑子说过的所有李老八团伙成员的档案。
段五:某登山协会会员,特长,攀岩。
郑三炮:侦察兵退役,曾是四川某市公安局协警,特长,追踪。
文黑子:地下黑拳拳手,特长,贴身搏杀。
钱小强:惯偷,曾在川西监狱服刑8年,精于保险柜、门锁乃至墓葬机关破解。
唐勃:搬运工,身高1.85米,特长,背负力,耐力惊人。
王忠:修理工,特长,电机机械,工程爆破。
还有几人,都是各有手艺。
我在心里这么一梳理,不由暗暗心惊。从各种层次看,这次寻找夜郎宝藏所需要的各种角色,李老八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储备。
我心说:“李老八,你这那儿是盗墓啊?你这人选安排,不去盗秦始皇陵真是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启程赴安顺前。
顾玄青朝文黑子招了招手:“黑子,你记得我给你说什么没有?”
黑子一脸紧张:“军师,你说什么我都听啊,我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啊?”
顾玄青眼睛都不眨,直视黑子的双眼:“你再说一遍……”
文黑子嗫嚅两句:“我就是昨晚喊天哥出去喝酒,真的没干嘛啊,真的!”
顾玄青说:“文黑子,老子再给你说一次,你娃干什么老子都清楚,别在老子眼皮下埋黑。”
文黑子看着顾玄青上车的背影,在身后竖起了中指:“**,你个卖师卖兄的锤子,你还管我?”
安顺宾馆,到龙宫镇漩塘寨前。李老八再次安排修整,按我们的话说,叫战前会议。
顾玄青订了个三人间的大床房,看样子也是李老八的授意。吃完午饭,除了几个人外,李老八把段五、郑三炮、钱小强、唐勃和王忠等所有人都叫到房间内。
房间内很简单,墙壁上挂着张白板,白板下面搁着两支黑墨水笔。
我心说:“顾玄青,你又要说什么?”
我估计顾玄青回到了家乡,自然会交代漩塘的所有信息。然而,顾玄青的视野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这几人就会直奔龙宫镇漩塘寨,寻机派人下那漩塘探个究竟。事实上,我想得太简单了。
这李老八和顾玄青竟不是看这漩塘入口怎么进,而是先据顾玄青所说,把历史上有关夜郎古国和安顺的地形做了个系统整合。
顾玄青开口便说:“先问大家,我们是做什么的?”
唐勃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