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龙双眉一挑,低声喝道:“大家快进坟窟窿里暂避,否则跑出乱葬岗子也没有出路,迟早会被阴奴们追上。我们进到坟窟窿里就用乱草遮掩住窟窿口,阴奴们都没有自主意识,料想不懂得拨草寻蛇,不会往坟窟窿里面搜寻!”
所谓病急乱投医,众人正愁无路可逃,听于少龙这样一说,都想也不想,立即争先恐后地往坟窟窿里跳。
坟窟窿内深约三米,众人跳下来都摔了个屁股蹲,幸好没有摔伤,纷纷爬将起来,瞧看窟窿内的情形。
只见窟窿内四下里散落着十几堆白骨,也没有棺材,显然是一个多人合葬的乱葬坑;只是在白骨堆中,却有一具一点儿也没有腐烂的白衣女尸。
这白衣女尸约莫二十多岁,面目如生,若不是脸上表情有些狰狞,就像是睡着的活人一样;再看她小腹处高高隆起,显然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竟是一尸两命。
看到这个白衣女尸,阿杨和阿柳同时一声惊呼:“啊,这是去年被挖心血祭神女那个孕妇!她……她……她和其他十一人合葬在这个大坟坑里,其他人都腐烂成白骨了,她却怎么一点儿也没有腐烂,竟然面目如生啊?”
于少龙是最后一个跳进坟窟窿的,跳下之前胡乱扯了几大丛一人多高的荒草遮蔽了窟窿口,此刻听上面足音又响了许多,显然阴奴们已经迫近,当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都不要再说话,悄悄匿藏,以免被发现。
阿杨等人虽然都不敢再说话了,但通过遮盖窟窿口的荒草间隙透进来的天光,影影绰绰地看着那具不腐如生的白衣女尸,都感觉说不出的恐惧害怕,如在阴曹地府之中。
只听得乱糟糟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在坟窟窿上方前后左右响了片刻,然后就寂然无声了,似乎阴奴们真的不懂拨草寻蛇地搜寻,谁也没有发现坟窟窿而向下察看,已经向远处追杀去了。
又隔了一会儿,听听坟窟窿上面已经万籁俱寂,众人不禁都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暂时又逃过了一次死劫大难,但怕孟婆婆接踵而至,或者还有什么其它危险,一时也不敢贸然出去,继续悄然匿藏。
又过片刻,张慕然突然“啊”的一声惊叫,扑进了于少龙怀里。
于少龙见她面如土色,在自己怀中仍然瑟瑟发抖,急忙问道:“小张导游,你……你又怎么了?莫非……莫非你又看见尸体动弹了?”看到张慕然的骇惧情状,想起了她在楚襄王墓穴中瞧见沈翠萍尸体动弹的事。
张慕然颤声道:“正……正……正是!我正是又看到尸体动弹了!”说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那具小腹高隆的白衣女尸。
众人都大吃一惊,急忙一齐看向那具白衣女尸,只见张慕然说得不假,白衣女尸果然在动,动弹的部位集中在腹部,整个高高隆起的小腹都在动弹,而且动得还很剧烈,竟似是里面的胎儿要自己撞破母亲的肚皮跳出来一般。
除了张慕然之外,众人刚才都在凝思脱险之策,谁也没有留意那白衣女尸,此刻见到这种诡异怪诞的事情,无不毛骨悚然,魂不附体,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
但见白衣女尸的小腹越动越剧烈,忽然之间,竟带得她上身直立,坐了起来,表情狰狞的脸孔赫然与众人来了个面对面。
众人都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向后退避,却见白衣女尸表情虽然狰狞,但眉目依然,没有变化,似乎并没诈尸还魂,只是她腹部还在鼓动不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母体已死,腹内胎儿却仍然活着,此刻要破腹而出?
张慕然闭起了眼睛,不寒而栗地叫着:“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不要看见她,我不要看见她!”
于少龙目光闪动,说道:“你不要看见她,那就把她扔出去,不让她在这里吓人!”
说着话,他轻轻把张慕然从怀中推开,迈步上前,一只手抓住白衣女尸的脖颈,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将她举过头顶,然后双臂一振,就砸开遮盖坟窟窿口的荒草,把她扔了出去。
看到诡异的白衣女尸被抛出了坟窟窿,众人才又都长出了一口气,齐擦头上惊出的冷汗。可是大家擦完冷汗,从已无遮挡的坟窟窿向上一看,刚要放下的心又猛地高悬了起来,全都毛骨悚然。
坟窟窿上面日光明亮,只见那具被于少龙扔出去的白衣女尸衣袂飘飘,就站在离窟窿口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面朝坟窟窿,咧嘴龇牙,正在狰狞阴笑。
这下众人可真是吓呆了,要知道就算是诈尸还魂的厉鬼,也只敢在夜间出没作祟,谁曾见过光天化日之下朝人狞笑的死尸?这白衣女尸被抛掷出来,按理肯定是要摔落倒地的,可是此刻她竟然衣袂飘飘地站立着,并且狰狞阴笑,那自是凶僵复活无疑了。
其他人全都魂飞胆裂,但于少龙却来了不信邪的劲儿,怎么也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会有凶僵作祟,决心要看个明白,当下一长身,从坟窟窿中探出头来,向外仔细瞧看。
一看之下,他又是大吃一惊,只见坟窟窿附近密密麻麻站了不下**百人,个个目光呆滞,形如僵尸,正是孟婆婆那些阴奴;而那白衣女尸之所以站立不倒,却是被一个阴奴抓着后脖颈提拎着,其龇牙咧嘴狰狞阴笑的样子,也是由于后脖颈被抓使她裂开了嘴形成的。
于少龙没想到阴奴们并没有向远处追去,而是都呆立在坟窟窿附近不动,这才听不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