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素看着那轮圆月逐渐陷入了沉思,她静静的站立,银色的披风飘然宛若山巅盛开的一朵莲。
不知过了多久……
“嫣,”夜玦自她身后缓缓前来低低唤了一声。
萧宁等人该散的应该散了,静王刘大人必定也是没死成的。夜玦想杀他们用不着那么大的排场,不过是想给个教训而已。
君素偏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后又转了回去。
“风很大。”夜玦又往前向他靠近了两步,她的身侧立即被馥郁的香气跟清冽的酒气包围。
“嗯。”君素浅浅应了一声。
“刘知府跟静王什么关系?”随即君素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留在这甲板上本就是候着夜玦,上次桥头东见的匆忙,君素还未明白夜玦来华州所谓何事。
“果然瞒不过你。”夜玦淡笑一声,玩世不恭的笑声如绸缎般丝滑魅惑。
“刘大人,不过是静王的一条走狗。”夜玦说的不屑,看向江面的神情淡然,甚至连一丝鄙夷的神情都懒得泄露。
“那静王呢?”夜玦的回答跟君素料想的相差无几,依他方才的举动就能看出个大概。
那萧霖又是什么立场呢?
“暗夜的规矩你总该知道的吧!”夜玦并没有直接回话,反而莫名其妙的问了君素这么一句。
暗夜的规矩她自是知道,只不过这规矩本就是人定的,玦公子想做什么事岂是这些规矩可以束缚住的。
君素清冷的笑笑,银质的面具在火光与月光的映衬下泛出森然的光芒,唇红如血……
“你来华州跟静王有关。”君素幽幽的开口,那话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话并一定要说的万分透彻才能叫人明白,尤其是在君素跟夜玦之间。
“你还是那么聪明。”夜玦赞许的偏头朝君素笑笑,眼底不似方才的阴沉,而是清明一片,这才是夜玦在君素面前惯有的姿态。
“暗夜此次可是替静王卖命。”夜玦反身靠在船舷之上,凤眸微眯,视线对上船帆之上狰狞的黑麒麟。
“什么条件?”君素言简意赅的问道,难怪夜玦会先她一步知道会去华州的消息。二人此刻果不其然的是在华州相见,依次看来萧宁华州一行同静王脱不了干系。
“护他周全。”夜玦朱唇轻启,四字淡淡吐出。
“哦?”君素闻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即展颜笑道,“但是你想杀他。”
这么一来静王方才那幅不可置信的模样也不足为怪了,他没料到夜玦突然就变卦,还是倒戈相向。
一度将性命交付他人手中却险些被害于此,这感觉令人愤怒,然敢怒不敢言的确叫人抓狂。白日里萧霖还目中无人的跟君素叫板,原来胆子也不过如此。
君素心中冷哂,只能说萧霖愚蠢。
“是啊,我想杀他,我还想杀很多人呢。”夜玦自顾自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华丽的紫衫在夜风中翻飞。夜玦总是可以给人很好的视觉享受。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晚宴未完君素便出来了,但他知道夜玦是没有动手的。
“用不找我出手。”夜玦挑起一捋发丝无声的笑笑,“本公子怕脏了手。”道完夜玦便大踏步的朝船舱里走进去了。
君素还站在原地思索夜玦的话,总之她预感会有事发生。华州一行并非单纯赈灾那么简单,若是这事跟静王萧霖联系起来那就别有心机了。
静王萧宁与阳王萧同为一母所出,这二人应该在一条战线之上,思及此,她望向水面是眸色变的深沉。
然等她转身时才发觉夜玦早已离去,她心下突然一惊,不好了。
萧宁此刻已离去,天色已不早了,同他昨晚回知府府邸的时辰相差无几。萧宁若在她之前回去必定会起疑,原本是站在甲板上候夜玦,不想神游忘记了时辰。
君素不由得有些烦燥,疾步步入大厅之中,原本是打算跟夜玦告个别,不想环视一圈却不见人影,那人向来行踪飘忽不定,君素也懒得上楼,径自向岸边走去了。
那马依旧好端端的停在那,君素走近立即有‘暗夜’的人将缰绳送上,君素接过绳子勾勾唇角,夜玦果然还是了解她的。
撩起披风,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缰绳一挥,马儿“挥律律”的叫起,得得的马蹄踏破夜空,扬起阵阵尘土,随即人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夜玦站在二楼正对岸边的一个船口,负手而立,神情悠远。他那深邃的目光自君素出门便一直落在她身上,只到她消失。
他早就猜到了不管是为何原因她必会连夜赶回知府府邸,他故意让她在甲板上多逗留一段时间,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办。然她那单薄的脊背却一动不动,眺望着江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圆月勾思,嫣可是在思念?
那背影消失后良久,夜玦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她定会疑惑他为什么会出手助萧宁,若是萧宁登上了那最高的位置,她的存在失去价值,那么萧宁会不会放开她?
君素乘着那马一路疾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方才的那棵大树旁。君素是按原路返回的,一路上也没有碰见什么人,萧宁等人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令有它路?
君素着急着赶路,自己也注意到自己竟有些焦急,就是不想让萧宁抓住端倪。
那马儿被扔下后她一个旋身掠上屋顶,脚步轻移,“踏莎行”一出,不过片刻便回到了知府府邸。君素寻了处僻静的位置纵身跃下,落地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