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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老行行好,去向院长他老人家认个错,把我们从门诊拯救回来?求您了!”崔学生在医院门口遇见我,马上作杜鹃啼血状,扯着我的袖口哀求。
我甩开崔学生,整了整衣服,和他保持距离:“诶诶诶,注意影响!这大庭广众的,别拉拉扯扯,给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
“老师,您知道吗?我现在过的日子简直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啊!”崔学生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昨儿一下午,哦不对,不到一下午,就两三个小时,您知道我挑了多少鸡眼吗?8个!8个啊!老师,您难道是铁石心肠吗?能够坐视自己的学生整天地和鸡眼打交道吗?”见我无动于衷,崔学生又开始哭哭啼啼:“老师啊,学生们苦点、累点没事儿,但是不能埋没了您教给我们的医术啊!这可是会被千夫所指、留下千古骂名的啊!是反社会、反人类的啊!”
“哟哟哟,说话一套一套的,还反社会、反人类了?”我翻了翻白眼,和颜悦色、语重心长:“泰智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上啊!不经历风雨,怎见得彩虹?再苦再难,也就是一个月罢了,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哈?”见崔学生还要辩解,我摆起脸,淡淡道:“现在的学弟学妹多不容易啊,要不你这个做学长的抄几本书出来?也好省点他们的买书钱啊?”
崔学生忙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
“咱们是男人,再苦再累都要扛着!你看承文多好……”我话音未落,崔学生又扯了扯我的衣袖,指了指医院门口:“老师您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承文背着包,低着头,一手拿一个布偶,一手拿着银针不断地扎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和崔学生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决定跟上去看看。
韩学生专心于扎小人儿,压根没有留意到我们;我们也走得小心翼翼,跟上韩学生的步子,近了之后,才听清楚他的念叨:“该死的门诊!该死的鸡眼!可恶的老师!可恶的二伯!……”
崔学生憋着笑,斜眼瞅着我,揶揄:“老师,您看承文多好?”
我强忍着笑,咳嗽了一声,摆起扑克脸,招呼道:“承文,在干嘛呢?这么专心?”
“啊?”韩学生先是一愣,然后迟疑着转过身,又慌忙把布偶藏到身后,慌张道:“老师您好!没干嘛,没干嘛……”
“没干嘛?”我上下扫视了韩学生几秒钟,“背后藏的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没什么……”韩学生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招呼道:“老师,我去帮您买咖啡……”
我……很是纳闷地问崔学生道:“老师我有那么可怕吗?”
崔学生却摇头道:“这归根结底不是老师您可怕不可怕的问题,而是承文他老妈太过强势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忙追问:“怎么说?”
崔学生看着韩学生跑过去的背影,撇撇嘴:“他家里有个很厉害的老妈,承文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老妈说了算,从小学、中学、大学都是他老妈做的主,啧啧,这个心理阴影不是一般得大啊!”
我很是不解:“他爸爸呢?不拿主意吗?”
崔学生更无奈了:“他爸爸?一向唯老婆的话马首是瞻……”
好,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