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瑄,陪我去台湾看看妈妈吧?”雯姐声音有些低沉。
我见她不开心,问道:“咱妈怎么了?有事儿?”
雯姐点点头:“她身子一直不大好。”
“那行,我们明天就去,我帮她把把脉。”我答应道,又说:“雯姐,你别担心,有我在,保管咱妈没事儿。”
雯姐想到我的医术,这才展颜。我拿起电话,打给了吴敦先生:“吴叔叔,明儿我想跟雯姐去台湾看看老丈母娘,您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他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回吧,正好我大哥陈启礼先生也想见见你,你看?”
我沉吟:“这事儿就由吴叔叔安排吧,您也别把我当外人儿,要不是我和雯姐还没结婚,我也跟着她叫你干爹了。”
他闻言很是欣喜,就顺杆上爬了,暗示道:“允瑄啊,你和雯雯的事儿反正差不多都定下了,早改口晚改口都是一样的。”
“那好吧,干爹。”我改口。
他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说道:“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你们收拾收拾东西。”
“雯姐都安排好了,明儿咱们就走。”我向她邀着功,“雯姐要怎么感谢弟弟呢?”
雯姐羞红了脸,把我推倒在床上,坐到我身上主动地动了起来,乳波臀浪的,让我直欲醉死在着温柔乡之中。
第二天,我们刚刚洗漱,吴敦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让我们快点。我让随从把行李搬到车上,牵着雯姐的手,走到吴敦跟前,半鞠了个躬:“干爹!”
他一个劲儿说“好好好”,说道:“我在台北有栋别墅,空着也是空着,就送给雯雯当嫁妆了。”
我知道像他这种爽快人儿,反而不喜欢你推辞,就感谢道:“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我就却之不恭了。”
吴敦见我这么爽快,脸上笑得更欢了。这时雯姐也说:“干爹,知道您腿有不便,女儿这次给你专门找了副护膝,一会儿您带上试试?”
他更是欣喜,接过护膝,感叹道:“我有个好女儿,好女婿啊!”
寒暄着,我们上了车,上飞机转机,一路风尘,到了台北。
这时机场上有人来接,说是陈启礼先生有请,刚想拉着雯姐上车,来人说道:“陈先生只请了殷先生一个人。”
我脸色不愉,对着吴敦说道:“陈先生高门大宅的,我们怕是高攀不上,干爹您替我说声抱歉。”
说完转身拉着雯姐准备走,吴敦见我态度如此坚决,赶忙拉住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来人快向上头请示:“允瑄,别着急嘛,都是手下人不懂规矩。”
来人请示完上头的意见,要给我鞠躬道歉,我制止道:“你不用向我道歉。”然后把雯姐让到身前,“对着这位女士道歉就行了。”
来人用眼神请示了吴敦,吴敦暗中点点头,来人无奈,只得向雯姐行礼。
有了这个插曲,一路上气氛有点僵,吴敦几次想开口打破这种尴尬,张了几次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一会儿,车到了一座凉亭,周围环绕着一圈黑衣人,腰间鼓鼓的,我见雯姐有些害怕,拍了拍她挽着我胳膊的手,示意“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我们循着台阶走到凉亭上,只见头发花白的陈启礼先生身着一件暖色调的长袖衫,正蹲坐在凉亭的一角。见我们上来,他点点头,示意我们坐,然后用放置在茶几上的茶具开始泡起茶来。
他先给我们分好茶托,将沸水倒入紫砂壶、茶海、品茗杯、闻香杯中以温壶烫盏,继而将沸水浇在紫砂壶外表上,名曰“封壶”。接着,把茶荷内的乌龙茶经茶漏用茶拨轻轻拨入壶内,又曰“乌龙入宫”。前后两次封壶、沏茶,再将茶水倒掉,称为“洗茶”。洗茶之后,再次将沸水倒入壶内,在倒水时要特意使壶嘴“点头”三次,名曰“凤凰三点头”,以示对客人的尊敬。接着用茶壶盖把浮在水面上的茶末刮去,称为“春风拂面”。给茶壶封盖之后,再用沸水淋壶身,为的是保持壶内外温度的一致,此举称为“重洗仙颜”。这时,陈先生又用茶夹把沸水烫过的闻香杯、品茗杯一一放在我们面前的茶托上,接着把过滤网放置在茶海上,将壶中的茶经过过滤网倒入其中,然后用茶海想要先斟入我面前的闻香杯,我用手指指右手边的雯姐,示意先给她。陈先生先是一愣,然后“呵呵”笑了两声,知道我这是为刚才的事情给他上眼药呢。他也不生气,就先斟给雯姐。
雯姐有些拘谨,只见她将闻香杯中的茶水轻轻旋转倒入品茗杯中,然后用手搓一搓柱形的闻香杯,香气便从杯底渐向杯口散溢,端至唇边,馥郁扑鼻、沁人心脾,此曰“闻香”。之后,她又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此称为“三龙护鼎”。她仔细地欣赏着茶水的汤色,然后分三次细细品啜。
看着雯姐优雅的神态,我一阵心折,而陈先生也一阵点头表示赞赏。
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老人,我也颇有敬意,陈先生号称是“天下第一帮”竹联帮的“精神领袖”,可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杀伐之气,反而给人一种学者般儒雅的感觉。
在我们品茶的间隙,陈先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拿出一本自己打印、装订的《风雨集》送给我。封面上有“风风雨雨原是甘露,点点滴滴岂放心头——陈启礼先生27至32岁囚于绿岛之心路历程”的主题语,下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