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只有一块五毛钱,而人家摊主一张嘴就是两块四毛钱,按理说这么厚的书两块四绝对是物超所值,要是在书店,这本书少十元都拿不走,看起来旧书就是旧书,人家摊主也没使劲的讹人,问题是衣兜里只有一块五,咋办?
杨玮心里着急脸上没露出来,反正时间有的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胡乱的翻看着这本《股票操作学》,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杨玮不着急,摊主却是一脑门子虚汗,别的不说,靠了大半天一本书都没卖出去,这么热的天想买瓶汽水清清凉。
摊主舔了舔已经发干的下嘴唇,苦笑一下看着杨玮,问:“我说这位哥们,你买还是不买?要是不买的话是不是...”他的意思很直白,要是不买就赶紧滚犊子,别在这里耽误我的好梦,有人看书想迷糊一会都不行。
他哪里知道这位客观浑身上下只有一块五毛钱,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说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杨玮已经翻看了一百多页,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关于股票涨跌之说呢,他并没注意这位摊主已经火上顶梁门、即将要声嘶力竭的发作。
“老弟,实在喜欢你给半价,老哥哥开开张好不好?”眼镜男摊主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将价格砍下了一半,一块二毛钱,够便宜了,要是再不买就直接收回,看什么看呀,以为是免费图书馆咋滴!
杨玮一听这话,连合计都没合计,他将这本《股票操作学》往车筐里一扔,随手从衣兜里将一块五毛钱纸币递了过去,郑重的说:“找三毛!”
“三毛您也要呀,老弟!”这眼镜男摊主都快哭了,这本书该说不说,上价也是一块一毛钱,放在书摊里虽说有几个月了,无人问无人看的,可也算做成本不是,这买卖可是亏大了,不过,大老爷们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反悔的道理?
“老哥,我不要三毛,我要三毛钱!”杨玮憋着笑回答说。
眼看着杨玮骑着自行车没了踪影,眼镜男摊主回身冲着不远处一个冷饮摊喊:“老太太,给我一瓶八王寺汽水,”声音嘶哑而干裂!
“一块五一瓶,凉的!”老太太拎着一瓶汽水乐呵呵的蹒跚着过来,看着这位眼镜男直笑,“我说大侄子,我看你开张了呀!”
“拿走,那那么多的废话!”眼镜男白了老太太一眼将手中的一块五毛钱纸币递过去,随后一仰脖,一瓶子冰凉的汽水吞了下去。
“咯...爽!”
...
杨玮的家在城西的平房区,这里居住的几乎都是贫民,他的家是三间平房,房前面有一个不大的院落,大铁门上有铁将军在把守,支好车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这才喘着粗气走进院子,因为车胎在半路上放炮,只好推回来。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在小院的一角有一个石墩子,那是杨玮练力气用的;在墙角还支着一个沙袋,那是练拳用的,虽然已经退伍了,但是军中的生活要永记在心才行,练了两下石墩打了几下沙袋,杨玮这才晃着膀子往房间里走。
房间很正统,中间是过道兼厨房,东屋是老爸老妈的房间,西屋才是杨玮自己的屋子,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单人硬板床、一个书桌、一个大衣柜和一个书架,所有的这些都是陈旧的,几十年以上的老家具,没办法,没钱的人家只能这样凑合。
杨玮一进屋就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不为别的,大下午的已经前腔贴后腔了,饿的滋味那是相当的难受,可是找了一遍,除了暖瓶中还有一些热水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了,也难怪什么都没有,老爸白天去上班、老妈在永红市场做扦裤脚上拉锁这样的小活,哪个都不在家,家里没有冰箱又是大热天,所以没有任何的可吃的东西。
杨玮拿起一个搪瓷杯,端起暖瓶倒了满满一大杯水,边倒水边自我解嘲说:“据科学论断,白开水也能充饥滴、还很有营养滴。”
拿出修车工具,三下五除二的将车胎修好,擦擦手再次进屋。
躺在硬板床上看着股票书,喝着白开水到有一番惬意,只不过水喝多了也有副作用,尤其是小便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许多,不会是肾虚加前列腺吧!
“玮哥...玮哥,在家没?”
杨玮正好小便回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不用听第二遍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赵大宝,除了他谁有这样的好声音?像个太监重生了一样。
随着话音落地,小院里突显一黄毛瘦脸小伙,这人身高比杨玮要矮上一些,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别看海拔有点成问题,身上的穿戴也不考究,但是衣裤穿在他身上却很干净利索,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按照刚才股票书上所描写的,这人应该属于小阳线一类,他就是第一纺织厂保卫干事赵大宝,是杨玮的手下也是铁哥们,都是城西贫民区里走出来的发小,二人可以说是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赵大宝!”杨玮一个高蹦出去挥手就是一个脖子溜,声嘶力竭道:“说过多少遍,要叫杨哥不要叫玮哥,”玮哥这称呼他妈的太愁人了。
“嘿嘿,”赵大宝一缩脖子,奸诈的一笑,说道:“玮...杨哥,知道不知道晚上打土豪分田地?”
“什么?什么打土豪分田地?”
赵大宝又是一阵嘿嘿冷笑,“杨哥,走,咱俩喝一杯去,顺便跟你说点事。”
“没钱!”
“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