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没有还您吗?不是后来公司出面都还了吗?”问话的是马步鱼所在公司的常务金在哲。
权社长叹口气,说:“还了一多半,还有一部分没还。”
“为什么?他从我这借的钱后来公司都替他还了呀,分离不差。”金在哲说。
“这事怪我,当初没有和亚乐思李社长说实话,以为这钱肯定是收不会来了,可后来想改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钱都已经打到我公司账号上了。”权社长语气里透着一丝悔意。
和事佬说:“既然这样,那么这次我们提前准备一下,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金部长问。
“洪次长来中国后,我们尽量避免和他单独在一起,当他提出要出去吃喝玩乐的时候,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反对,就全部反对,你们看这么样?”和事佬提议道。
“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
二十四小时,到底有多长我不知道,可究竟有多短我却切身的体会到了。
昨天洪三疯和我通电话时的声音似乎还在我耳边回荡着,今天又接到了他下飞机的消息。
这一整天的时间,竟然眨眼就过去了。
有人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我现在是充分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肯定不得好死,不然怎么能说的这么有道理呢?
挂断三疯电话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和老三坐立不安,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可当接三疯的车停在了宿舍门口,那个高大熟悉又让人反感的身影从车里走下来,映入我们眼帘的那一瞬间,我和老三忽然变得平静了,就像等死的过程结束了一样。
“无双,柳成行,你们好!”虽然我俩和韩国人一起围了上去,但洪三疯依旧用最快的速度辨认出了我俩,积极主动的和我们打招呼,那感觉就像离别多年的老友重逢一般。
他的这一热情立刻把其他韩国人搞蒙了,搞不明白这洪三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啥一下车不先跟他们打招呼,而先主动找我们。
要知道,韩国人可是很在乎这些礼节的,洪三疯这一次是越过锅台上了炕,其他韩国人自然心生不满,有的心里已经有些担心了:洪正一这家伙来中国,不会是想和那俩小子一起整我们吧?
洪三疯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合常理,赶紧又换了一副更灿烂的笑脸,和其他韩国人一一鞠躬行礼,三言两语就把关系拉近了许多。
小金几个也在人群里,洪三疯也不忘和别人打听他们的姓名,并用简单的中国话问候了几句。
在韩国人的拥簇下,他们进了事先为洪三疯准备好的宿舍里,而我和老三小金几个,则留在了外边。
“洪三疯长的可以啊,挺会说话的。”小金看着这帮韩国人离去的背影说。
“可惜啊,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邪恶的心。”老三说。
“只看外表真看不出来,要不是你们提前说过他的事,我第一眼看到他准会有好感。”李大军也说。
“好感?你该好好学习下汉语了,这词可不能用在这里。”我提醒道。
“嘿嘿,我知道,那现在我们干嘛去?吃饭?”李大军笑着说。
“当然了,不仅要吃,还要多吃,吃饱了才有劲对付他。”老三说。
“他不会明天就开始疯吧?”小金问。
我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
“我觉得也是,怎么也得消停几天。”小金点头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今天下午,他应该就会开始。”
“……”
崔理事,原名叫崔日京,是我公司的二把手。
公司在投资了太平洋内衣基地之后,他被社长任命为驻中国办事处总理事,可以全权代表社长。
放在中国封建社会,那就是奉旨钦差,每到一处如皇上亲临。
当初洪三疯刚‘出道’的时候就在他手底下混,崔理事看他工作认真,干活卖力,就提拔他当了个次长,随着权力的增大,这小子的本性也慢慢暴露出来了。
洪三疯原本是资材担当,我们公司的订单八成以上是来自日本,而加工工厂却是在中国,这也是韩国人得精明之处。
按照04年的工资标准,中国二线城市的平均工资都在一千左右,而韩国的工资则在一万五左右,也就是说,两个韩国人的工资就能养活一个三十人左右的小工厂。
同样是一个三十人左右的工厂,同样的工作,只是换了个地方,韩国人省出的人工费一年就能高达几百万,这还不包括利润,你说,这种好事,谁不爱干?
内衣做工复杂,而做工之前最难的就是颜色的比较,不同质地,不同成分的十几种资材放在一起,比较出最合适,最接近的颜色,然后做成成品,这样的工作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麻烦。
首先,要求你的眼睛不能有问题,色盲色弱是干不了这份工作的,红绿不分,蓝黄不辨,怎么能对色?
其次,要求你必须记住每种型号内衣的样式和做工,有的内衣需要三层网纱叠在一起看色,有的则只需要两层,有的需要两种布料全部比较正面,有的却要一反一正来看,虽然有样板,有指导书,但有时候却需要你在缺少一种甚至几种资材的情况下,来确认其他资材的颜色,这就需要技巧了。
最后,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