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xuanhuan.看袁昊眼眸赤红地盯着书信,眼中的怒焰几乎将之烧成飞灰,但上面的字迹仍然顽强地存在着,并跳跃在他的眼前,像是在嘲笑讽刺他。
砰砰砰,袁昊怒吼一声,将身边的桌案、笔墨纸砚推倒了一地,剧烈的声音让殿外的人心惊胆战。正要迈步进来的连顺,忙听下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藏到拐角处的阴影里,这当口,他可不敢进去扰了皇上。
殿内一片狼藉,袁昊屈膝坐在这片狼藉中,手中的书信早已团成了一团,他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小心翼翼地展开这遍布褶皱的纸张,那行鲜明的字迹,刺的他眼睛生痛,心脏抽痛。
“萧家于云岐嫁女。”这短短的七个字,将袁昊的爱情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萧静岚你怎么这般心狠。口中无声地念出萧静岚的名字,袁昊一拳狠狠地砸在金丝楠木桌案上,桌案碎裂,他的手上也鲜血横流,可这伤痛不及他心头的万分之一。
莫谦心中猜测,不敢贸然询问,但此事又非同小可,便一封封地上折子,请求皇上为了皇嗣,广选秀女,充盈后宫,其他的臣子一见连莫谦都忍不住上了折子,更是摩拳擦掌地,唯恐落后于人,于是袁昊的桌案上,每日都有一丈高的要他选秀女的折子。但是,袁昊硬生生地抗住了众臣的催逼,请求选秀女的折子看都不看,便都投入了火盆。
跳推了前。翌日,满脸胡茬的袁昊高坐在御座之上,向群臣宣布在京畿附近挑选良家清白女子入宫选秀,这一道旨意让莫谦等真心担心皇嗣的大臣欣喜不已,却也让家里有适龄女孩,等着选入深宫的大臣不解。
如此袁昊日日处置政务到深夜,过了两个多月,徐致铭又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大意便是他带着人到了云岐山下,却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云岐山,为此已经折损了多个暗卫,但云岐山的阵法太过高明,他们怕是破不了了。
一想到萧静岚在宁景辰身边言笑晏晏,甚至与他耳鬓厮磨、红纱帐暖,袁昊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几乎不能呼吸。
皇上登基多年,但膝下犹空,莫谦心中焦虑,又辗转得知,皇上近三年里,竟连后宫都很少踏足,而且自从宫里淑妃、贵妃、曹妃三妃或病或废或疯之后,再也没有封过妃,莫谦急的嘴上都长了燎泡,皇上这莫不是生了什么病吧。
袁昊保持着这种姿势坐了一个多时辰,殿内的光线昏暗了下来,只是在这昏黑中,他的一双眸子越发的亮。许是痛到了极处,袁昊的情绪几乎麻木了下来,滞涩的思绪也清晰了起来。云岐山,清风老人这两个词语一结合,他便猜出了那个该死的人是谁,伏波将军宁景辰。
在剩下的一年里,袁昊不知往镇北王府和云岐山塞了多少人,甚至将萧静岚原先遣散的玉安宫宫人都重新找齐全了,又精心挑选了一处宫室,装饰一新,命这些人重新当差,命人将宫里的情况想办法传到萧静岚耳朵里。
他求而不得的人,竟然日夜陪伴在别的男人的身边,袁昊愤怒的周身打颤。
袁昊坐在御座上待了一夜,终于在天亮时,提笔写信召回了徐致铭,云岐山乃是世外高人隐居之地,它存在了近千年,冷眼旁观了多个朝代的兴衰,而清风老人又不把世俗功利看在眼里,他现在没有能够打动他的东西。但是,若是他将大齐治理的国泰民安,成就一个盛世,到时候他这盛世明君要上云岐山,清风老人也拦阻他不得,毕竟云岐山开山祖师早有言,云岐山不得拒绝明君进山。
“皇上,臣觉得市易局的效果十分好,在豫州、淮州两地,市易局以往年的市价,将种子、农具或卖或租给当地受灾的百姓,减轻了他们很大的负担,也提高了百姓中粮的积极性,今年不仅所有的田地都播了种,而且,还有好些人家,拼着一把力气,开垦了许多的荒地,豫州、淮州两地如今一派欣欣向荣,这都是皇上您的功劳啊。”莫谦言辞恳切,显然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听了连顺的禀报,袁昊吃力地用带血的手撑住地面,费力地站直了身子,他心头的万丈怒火被强行压了下去,从翻涌的火海变作了烈焰涌动的火山,面上的情绪也克制了下来,除了连顺这般跟着他身边多年的人才能看出端倪。
袁昊越来越显示出的明君气象,让以莫谦为首的众臣欣慰不已,但是莫谦等人心中的隐忧也越来越大,那就是皇上膝下无子,莫说皇子,宫里连个公主都没有。
这场君臣较量持续了三个月,最后铁石心肠的袁昊胜出,但没想到在一次小朝会上,皇室中一位硕果仅存的老亲王,先帝都得唤声王叔的奕亲王,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袁昊当即眉心一跳,地上的这位他可是要唤声叔祖的,连忙从九尺陛阶下下来,想要亲自搀扶起老亲王。
耳朵灵敏地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袁昊厉声爆喝道:“谁?”
袁昊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萧静岚的这封信拿出来看了多次,最后,终于从她的语气中分析出了,萧静岚就是吃准了他对她的情,才这么不客气地为她原先的宫人提出要求。这个发现击溃了袁昊最后一点自欺欺人,他总想着当他将这颗心都捧出来,以真心来换取萧静岚真心,事情是不是就会有转机。可现在萧静岚以此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时间晚了,即使她相信了他如今的真心,她也不会再回头了。她对他没有不忍,没有愧疚,这让袁昊耳边轰鸣,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而随后宁景辰在京城中紧紧地跟在镇北侯府后面,且对萧静岚有求必应,袁昊紧紧地攥了拳头,恨不能将宁景辰碎尸万段。
袁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