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倭寇一上到城上,立刻出手四处杀戮,将那些泼水,射箭的老弱妇孺一个个赶得到处奔逃。铁剑师太一见情形不对,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身形飘动,将城头的一口口大锅掀下城墙,烫得十余名倭寇顿时哭喊着摔了下去。
铁剑师太略略阻止了倭寇攀爬之势,又挥剑将城上的倭寇一个一个地追上砍杀,一边追着,一边向着守城的陈知县和一众老弱妇孺喝道:“所有人都不要烧油了,将油都淋到城墙上面,点火烧起来。”
陈知县等人杀倭寇不行,放箭抬石头不行,但泼泼油,点点火还不在话下。听了铁剑师太的指挥,一起动手,转眼之间便将半面城墙变成了一堵火墙。这把大火一点起来,下面的一众倭寇都是面面相觑,谁还敢往上攀爬,只有先转头杀向援兵,等着大火烧尽,再考虑攻城事宜。
朱锦和一众锦衣卫以及江湖群豪见整个松江城墙被烧成一堵火墙,虽说城里面的人是出不来了,但城外的倭寇也无计可施,至少可以暂时保住城墙无虞,顿时心中放心,各自举起手中兵器,专心杀向倭寇一行。
铁剑师太指挥城将城墙泼油点燃,隔断内外之后,见不用再守城墙,当下一个转身,手中铁剑挥起,向着方才爬入城中的几名倭寇便赶杀了下去。这一下顿时成了瓮中捉鳖,区区几名倭寇,自然是手到擒来,片刻功夫,城内便被铁剑师太清扫了个干净。
耽误了这许久,步行的明军将士也赶到了松江府城外。见城墙上火光熊熊,城下打成一团,这些将士也不用招呼,各自抽出刀枪,一声呐喊,便杀入场中。
这么一来,论人数,倭寇及不上明军将士,比武功,又不是武林群豪的对手,一时之间被杀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沿海的明军军士原本畏倭寇如虎,可今日在朱锦和一众锦衣卫带领之下与倭寇一战,竟然连连取胜,更是士气大振,呐喊赶杀勇猛不已。
不到半个时辰,倭寇已然支撑不住,阵中突然有倭寇发一声喊,一众倭寇齐齐后退,向着海边逃窜。明军军士难得有一次大获全胜的机会,见倭寇逃窜,拔脚就追,一口气直追出去近十里地,将倭寇远远赶开,这才停步回转,赶回松江府。
明军将士追得起劲,朱锦却意外地并没有追击,一边指挥手下帮助城中救火,一边骑在金甲白马之上,仔细观察倭寇退败的方向阵型。
松江府城墙之上的大火只是用油泼在上面点燃,城中没有继续泼油,又烧了这许久,早已渐渐烧尽,大火转眼就被救熄,只剩下烧得焦黑的墙壁旌旗,展示着刚刚结束的激战。
铁剑师太在城上仗剑而立,威风凛凛,只是自己也被油烟熏了半天,身上的灰布僧衣也染上了一道道的黑印。
陈知县站在铁剑旁边,一见城下的倭寇都被赶走,连忙下令开城,迎接一众武林群豪和明军将士们进城。于飞嘻嘻哈哈地一边向着城内行走,一边东瞄西看。他进到城内,这才看清,原来城头挑的各色旌旗都是布条临时拼起来的,挂在那里充数。城头上刀矛林立的,却只有兵器是真的,拿着兵器的,全都是些草扎的假人,摆在城头吓唬倭寇。地上还摆了些铁桶铁锅,里面满是鞭炮碎屑,想来是冒充火铳大炮的声音而已。
于飞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凌天放却是心神不定,心中想着朱锦方才所说的“朝廷颁令,取缔非法门派”之事,对于城内城外的布置,半点也没有在意。玲珑见凌天放出神,晃晃他的手臂,问道:“天放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想得发呆,也不理玲珑。”
凌天放被她一晃,猛然醒了过来,皱着眉头道:“那个朱锦刚才说‘朝廷已经颁令,取缔非法门派’,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只怕会对白水帮不利。”玲珑听得嘴角一撇:“哼,武林门派这么多,朝廷能全取缔了不成?再说了,放着鞑子和倭寇不打,却专门找自己人动手,俺算什么本事。”
于飞听得嘿嘿一笑:“玲珑妹子,你这可说对了,有的人哪,他就是窝里横,你让他出去打,他就软了,只能在家里欺负人。”他这话原本是想讽刺讥笑锦衣卫和东厂,可看看四周,却哪里有一个锦衣卫的人影。于飞看得心中纳闷,“咦,这群锦衣卫怎么一个人都没进来,那是什么道理?头一次见这些人办点正事,竟然这么认真?”
他正说着,却见陈知县提着袍子,带着几个随从,从城上咚咚咚咚地冲了下来,跑向城外,显然是要去迎接威武大将军朱锦。陈知县这么一跑,路过凌天放几人身边的时候,于飞一看他的一身打扮,顿时哑然失笑。原来陈知县在官袍之外,并没有顶盔挂甲,只是穿了一件护心镜,但他身形瘦弱,护心镜穿在身上显得太过肥大,便塞了一大堆的布条在其中,撑得鼓鼓囊囊的,宛若身怀六甲一般。
城外的朱锦正骑在金甲白马上指挥锦衣卫,见陈知县这副摸样跑到面前,顿时眉头一皱,但想到事在紧急,也不好说什么,停下吆喝命令,看向陈知县。陈知县带着从人,一到朱锦面前,连忙倒身下拜:“卑职恭迎威武大将军,指挥使,副厂督大人进城休息。”
朱锦端坐马上,只向着陈知县点了点头:“罢了,起来吧。你此次守城有功,那很好,回城之后紧闭四门,防止倭寇去而复返。本将军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进城了。”
陈知县一听朱锦夸自己守城有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