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喊话时场中正打得不可开交,巨灵神官铁远山已经被锦衣卫军士拉动绳索连绊了两次。但他身形巨大,又披着一身黄铜重铠,比之三名寻常锦衣卫军士加在一起还重。虽然绊到了绳索,但不但没有摔倒,反而将两名牵拉绳索的锦衣卫军士带得几乎摔倒。只是虽然没有绊倒铁远山,几名军士还是将绳索在他的身上绕了两圈,一边游走进攻,一边暗暗收紧绳索。
巨灵神官当初曾在武昌府白水帮的奉先生手中吃过亏,但奉先生用的既细又韧,自己武功又高,岂是这些寻常军士能比。铁远山行走几步,发觉脚下被缠了绳索,低头看了一眼,突然举起手中金瓜锤,一锤横扫,将几名军士逼开,接着将锤头高举,用锤杆末端的尖刺猛地一下,将绳索一割两断,顿时脱困出来。
那几名锦衣卫军士一见这大块头从脚下绳索中脱了出来,一阵唿哨,也不气馁,一齐举刀,又要扑上。正在此时,便听到了朱标大叫“倭寇来了”的声音。一听说倭寇来了,场上众人都是一怔,继而纷纷停下手中兵刃,向着海上望去。众人虽努力张望,但沉沉夜色之中却实在难以看得清楚,但看朱标的神情样子又不似作伪,正在犹豫观望之时,朱标已经从树梢一跃而下。
朱标跳下树梢,当即挥手招呼锦衣卫一众军士:“都不要管这些人了,赶紧放出信号,报大将军知晓,带上还有气的兄弟,随我去面见大将军。”他话一说罢,立刻转身就走。走出几步,他扭头看到锦衣卫众人似乎还在犹豫,跺脚骂道,“他妈的,你们都傻了吗?还不走等死啊!”
场中的锦衣卫此时已伤亡了近三十人,但仍有一百六十余人。其中一人将手一扬,一个焰火高高冲上天空,似乎便是如那朱标所说,向着那大将军发出了什么信号。紧接着一众锦衣卫军士不再管凌天放和孟丽君等人,搀起受伤的军士,转身随着朱标就走。
这一群锦衣卫说走便走,一转眼,场上便只剩下了凌天放和孟丽君两拨人。凌天放看看场中,己方的人都还好,只有黑豹子程万里受了几处轻伤,但孟丽君所率众人却是狼狈不堪。除了巨灵神官铁远山有重铠护体,毫发未伤之外,就连玉笔文曲也受了几处刀伤。其他一众精壮汉子更是折损大半。
孟丽君看看自己所率众人,又看看凌天放,突然身形一动,飘飘拜了下来:“丽君多谢凌公子、万公子、于公子、王家妹妹和这位壮士出手相助,若不是……”她话刚说到这里,却忽然听见于飞的声音响了起来:“快看海上,果然是倭寇们来了。”
凌天放和孟丽君等人一听,顾不上说话,连忙齐齐向着海上看去,果然见海边船帆点点,足有二三十艘大船隐隐约约出现在视野中。这二三十条大船的形状旗帆都与寻常大明船只不同,而且此时大明正在海禁,这些船又绝非官船,不问可知定是倭寇所乘的船只。
凌天放一见这种景象,眉头微微一皱,当下将单刀向身后一背,向着于飞道:“立刻点燃烽火,通知大通大师,将讯息告知松江府的大慈大师。”于飞答应一声,连忙喊上程万里,按事先约定的方法,前去寻找木柴树枝点燃火头,向着镇中示警。
白衣女孟丽君手下众人这时已经相互搀扶着走到车马旁边,各自包扎上药。孟丽君一见凌天放发出讯号,召唤武林人士前来,当即向着凌天放和万里云飘飘一礼:“凌公子与万公子今日相助之德,妾身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回报,现下便先告辞了。此间之事,还望凌公子和万公子帮忙隐瞒一下才好。”说罢,转过身形,缓缓向着大车走去。
玲珑在旁边一听,却随即叫了起来:“喂,你跟倭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说清楚呢,不许走。”她正要追上去,却被凌天放一伸手,拦了下来。玲珑被凌天放拦着,伸手指着孟丽君,正要争辩,却见孟丽君身形一转,转回身来,向着玲珑和凌天放、万里云飘飘下拜,轻声道:“妾身不过是心系故国臣民,还望几位多多体谅,若是当真觉得妾身罪无可赦,就让妾身一身承担罪责吧。”说到这里,孟丽君双肩颤抖,泪珠从面纱之下滚滚滴落。
一见孟丽君垂泪,不止凌天放和万里云,连玲珑也心生怜惜,不忍再对孟丽君加以责罚,但又觉得就这样放下倭寇之事不予追究有些不妥。正在犹豫之际,孟丽君已经又轻声说道:“既是几位能够体恤妾身的难处,妾身就代故国飘零之人多谢几位的恩情了。”说罢,又施一礼,转身上了大车,飘然而去。
凌天放等人目送走了孟丽君一行,再看向海边,却见那几十条帆船已然比方才又靠近了些,幸而随着于飞和凌天放点燃的烽火,点点烽火陆续燃起,向着钱桥而去。
见凌天放定定地看着海上的帆船出神,万里云淡淡说道:“这二三十条船上总有五六千名倭寇,大慈大师率领各门派英雄赶来尚需时日,我看我们先回到钱桥,汇合大通师父,再等待援军才是。凌天放听了万里云所说,也觉得甚有道理,当即带上于飞和玲珑、程万里,五人一行,向着钱桥镇方向回转。五人来此之时,在此地迷失了方向,但此时有烽火指引,便不再迷路,一路之上走得甚是顺利,不到两个时辰,便回到了钱桥镇上,刘员外家中。
此时其他四路人马也都已经回到了镇上。此时虽然仍是深夜,但镇上居民见到烽火,都得知了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