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咸阳,要想进入蜀地有三条路。第一条,从章邯的地盘过,走陈仓进入汉中,往南进入蜀地。第二条是直接走战道,这条路虽然近却比较险恶,要想过去非常不易。另外,刘季出发较早,为了防止项籍带兵追他,这老小子竟然一把火将战道给烧了。还有第三条路,这条路要绕一个很大的圈,便是出武关,走南阳、顺江而上进入蜀地。
凌毅选择了第三条路,选择这条路他有三个目的。第一,武关守将投靠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留守,现在是时候过去接收了。第二,周文和陈武回傅阳搬家,也走这条路,为了照顾家眷,也让士兵和家眷们尽快团聚,走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借着走水路的机会,先探一探大江的底细,他日顺流而下也好做出最好的判断。
大军告别了项籍、范增,往东南方向而来。沿途凌毅听取了郦食其的建议,用剩余的那车黄金,四下开始购粮,只要能卖到的粮食,不论贵贱,统统买下。甚至还派人告诉周武等人也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到了蜀地,一时半会还弄不到能养活几万人的粮食。
走到蓝田的时候,凌毅的大军已经变的浩浩荡荡起来。大量的马车,拉着粮食行走十分缓慢。眼看天色已晚,凌毅决定就在蓝田休息一夜,明日继续走。项籍并没有给他们限定日期,自己的那块地盘又不是很好,旁人没人愿意抢,随便什么时候到都行。
就在这天晚上,后队巡逻的赵信,突然带来一个穿着黑衣斗篷之人。见到凌毅,那人揭下自己的斗篷,拱手笑道:“蜀王这都走了三日,才走到蓝田,比我估计的可要慢上不少呀!”
来人竟然是陈平。凌毅道:“蜀地也不是好地方,早到晚到都一样,比不得别处,迟了就会被人抢了去,田荣不就被人赶走了吗?”
陈平点点头:“一路走来,见大王车队如此庞大,可要当心了,咸阳传言,附近州县的余粮全都被大王掠夺,新任的塞王已经向霸王诉苦,说大王人都走了还要搞的他治下民生凋零,日后不知道大王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就是几车粮食吗?”凌毅苦笑:“这个司马欣也太矫情了吧!要告状让他告去,我去的那地方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不弄点粮食那够吃呀!就算到了也得饿死!”
“这话说的也是!”陈平微微点头:“不过大王还是收敛些,临江王共敖可不好惹,到了他的地盘最好低调点!”
凌毅点点头,突然问道:“先生这么晚,怎么会到我这里来?该不会是范增有什么事情找我?”
陈平摇摇头:“实不相瞒,今日早上,我便离开了楚军化神戒!如今我是一个到处游荡的闲人!”
“哦?”凌毅极为惊讶,以陈平的智谋,虽然不及范增,在楚军之中也是数一数二,项籍竟然能放她走。
“哎!”陈平叹了口气:“自我跟随项籍以来,我不断的观察他,原以为他是一代明主,谁知竟然外宽内紧,虽然可以与士兵同甘共苦,却不能与属下共享荣华,虽然作战勇猛无敌,却不懂人情世故,此次拿下咸阳他获利最多,可是您看!”陈平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笑道:“我们这些人,每人就得到这些赏赐!”
“那先生来我这里是想……”凌毅试探性的问道。
陈平一拱手:“如今我陈平无依无靠,大王可否赏口饭吃?”
“哈哈哈……”凌毅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的粮食先生也看到了,只要先生愿意吃多少都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英布一推门进来,见陈平正和凌毅说话。英布黑着脸站在一边。凌毅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陈先生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那个张良相见您!”英布没好气的道:“咱们马上就要和傅阳过来的人会合,这小子肯定是怕死,想让你救他!”
“救他?”凌毅一笑:“那就要看他值不值得救了!去,把他带来!”
时间不大,张良被几个士兵押进了房间。在凌毅的军营中,人人都知道凌毅和张良之间的那点过节,所以这十几天张良过的不怎么好。虽然并没有虐待,言语和眼神上的侮辱、重伤,让这样一个学礼之人内心深处有些受不了。张良蓬头垢面,破烂的衣服尽量穿的整齐一点。一进房门,就有一股味道。
张良急忙拱手行礼:“罪人张良见过蜀王!”
“你的消息还满灵通的,你也知道我是蜀王?”凌毅皱了皱鼻子,看着张良:“说吧,找我什么事?”
张良叹了口气:“罪人自知罪孽深重,做了太多的错事,今日就算蜀王杀了我,我也绝无怨言,不过,罪人在临死之前有一事相求,求蜀王看在当年我与您一同刺杀秦王的份上,能否让我见见韩王?也算我张良尽到了做臣子之心。”
陈平立刻接过话头:“张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项籍已于前几日回了彭城,韩王成便向项籍提出要回国,项籍一怒之下已经把韩王成杀了,如今的韩王已经不姓韩了!”
“什么?”张良大惊:“这,项籍不是答应让我韩国复国吗?”
陈平道:“项籍并未欺骗与你,韩国是复国了,只是韩王不是韩王成而已!”
“出尔反尔的小人,我张良与他不共戴天!”张良掩面而起,冲着北方叩头:“大王,张良没有保护好你,臣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韩国的先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