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阁内,段沉香正低着头查看第三具尸体,都已经翻來覆去看了好几遍了,还是毫无发现。莫不是真的有人进來过?
“碧荷,你那边有沒有什么发现?”段沉香抬起头,见碧荷正聚精会神地查看尸体,便开口询问道。
“小姐,奴婢这里好像有一点发现,不过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碧荷侧过头小声说道。
“我瞧瞧。”段沉香快步走了过去,目前一点发现都沒有,若是沒有什么可疑之处,她这几日便要将这三具尸体下葬了。
“小姐,你看她的舌头下面,是不是有一些布碎。”碧荷稍稍让出了一些位置,好让段沉香看得更清楚些。
段沉香用手张开尸体的嘴巴,翻开舌头,果真看到指甲一半大小的布碎,也不知道是沉入湖底的时候吃进嘴里的,还是说,这个布碎就是凶手所有的。她小心地把布碎取出來,放在早就准备好的锦帕上,细心地包好放在腰侧的荷包里。
“我们走吧。回头你去跟管家说一声,这三位妾侍的尸体可以入土而安了,让他办得体面些,这些银子省不得。”段沉香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三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逝去了。无论她们是他杀还是自杀,都太不值了。
回到安然居,碧莲正坐在院子里的老榕树下,低着头做着针黹。段沉香和碧荷脚步放轻,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
“都缝好了?”段沉香突然问出声。
“啊。”碧莲被这突如其來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段沉香和碧荷,便回道:“宫装的早就缝好了。现在在缝小姐的披风,最近天气渐凉,披风还是多做几件为好。”
“哦?缝好了?我看看。”段沉香弯下腰拿起那件里衬翻看了两下,完全看不出來什么地方是方才缝过的,碧莲的手是越來越巧了。“缝的很好,一会到我房里來,赏你一支蝴蝶簪。”
“谢小姐赞赏,谢小姐赏赐。”碧莲本來因为段沉香这阵子老是爱带碧荷出门,而把她留在安然居,感到心情郁郁,现在因为段沉香一句话,心情便好了许多。
“让人准备马车,我要进宫。”段沉香看见碧莲脸上的笑意,也扯了扯嘴唇笑开了。
段沉香此次进宫,是相信太后会帮助她。她也只是一个凡人,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现在烬王府发生这么多事,她到现在连头绪都还沒有理清。虽然她是怀疑这些事都与管家有关,但沒有真凭实据,她也沒有办法证实一定是管家所为。此次进宫希望太后会给她指点一二。
段沉香沒有想到,寿康宫今日是出乎寻常的热闹,皇帝的妃嫔都在今日前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从早上一直待到现在还沒离开,太后虽疲于应付这些人,但也不好出言相驱。
“听说陈贵妃前几日又怀了龙种,真是可喜可贺啊,我们丰离国的皇嗣总算不至于这么单薄了。”太后扫了底下坐着的妃嫔们,漫不经心地找着话題瞎聊。
皇帝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对皇帝的关心也只是表面的,毕竟沒有血亲,表面看起來再怎么母慈子孝,背后其实已经是千疮百孔。皇帝在这几年添了好几个皇子,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太后也就放心了,皇嗣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
“全赖太后娘娘的鸿福庇佑,臣妾这才不负众望怀上龙种。”坐在皇后旁边的陈贵妃用手捂着嘴笑了笑说道。
太后眯着眼,脸上的皱纹不停地颤动着,两只皱了皮的双手搭在凤椅扶手上,半响都沒出声。
妃嫔们见太后不再说话,面面相觑,准备出声告辞。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进來,跪在大殿中间,禀报道:“参见太后娘娘,烬王妃在门外求见。”
“哦?让烬王妃进來。你们都先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妃嫔们全都退下。
“臣妾告退。”妃嫔们本就懒得去搭理太后,只是碍于皇后的情面,这才跟随皇后一块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坐着老不耐烦,早就想告退了,一直不敢开口而已。
“臣妾告退。”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后也站起身向太后欠了欠身,带着宫女退出了大殿。
段沉香站在门外等候宫女的通传,宫女刚进去不久便看到很多妃嫔从殿内走了出來,想必是刚刚给太后请完安。段沉香跪在地上向皇后和妃嫔们行礼:“沉香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
“起來吧。”皇后见段沉香给她请安,便停住了脚步,让段沉香起身。
“谢皇后娘娘。”段沉香站起身,看见进去通传的宫女就站在皇后身后,想是已经禀报过太后了。
“难得你有心,特地进宫來给太后请安,快进去吧。”皇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段沉香走进大殿,大殿里除了太后之外,只有一位老姑姑站在太后身边,在给太后捏着肩膀。
“沉香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段沉香跪在冰凉的i地板上,地上的寒气一下子让她的膝盖发凉。
“起身吧,你这孩子,哀家不是跟你说过了,沒有人在的时候,就可以不必向哀家行礼了。赶紧过來坐吧。”太后指了指她身边的椅子说道。
“谢太后慈爱。只是,礼不可废,若是不小心被人看到,就会说沉香是逾礼了。”段沉香在太后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一坐下去便感觉到了椅子上的余温,几乎不用猜也知道,这张椅子一定是方才皇后坐过的椅子。
“哀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