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把季管家领到珠帘后头,碧莲透过珠帘看了看,见段沉香还在梳妆台前端坐着,碧莲恭敬地跪在地上禀报道:“小姐,季管家来了。”
“嗯,有事就说吧。”段沉香早就听到了季管家的声音,心里也疑惑,今日是她嫁入烬王府的日子,这季管家平白无故来找她干嘛?
“碧莲,你先下去吧。”季管家朝四周看了一眼,对碧莲说道。碧莲退下之后,他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地说道:“六小姐,烬王府的迎娶队伍没有来。”
“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今日的婚礼取消了?”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段沉香不禁皱紧了眉头,吉时怕是早已经过了,迎亲队伍迟迟不来,这里边恐怕是生了什么变故。
“这……烬王府的人抬来一顶小轿,说是接小姐进府。”季管家也万万没有想到,烬王爷会这样子对待六小姐,再怎么说,六小姐也是丞相府的小姐啊。
很好,很好。段沉香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个烬王爷,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她了,那也太小看她了。拜堂的礼仪太过繁琐,一天折腾下来,可有的她受了。她本就不太喜欢,现在烬王爷千方百计帮她免了这趟罪,她反而要感谢他呢。
段沉香沉思片刻,抬头问道:“老爷怎说?”
“老爷说,就按烬王爷的意思去办,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这么多,也是实属正常的。”季管家额头冒出一粒豆大的汗珠,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很是怜悯段沉香。老爷不是不能为段沉香争取,而是根本就不会为她争取。
这就是所谓的一切从简,这就是所谓的父亲!既然做父亲的不在乎他自身的声誉受损,她一个无人认识的小丫头又怕什么呢。世人都道,段沉香嫁给烬王爷的时候,只是用一抬轿子抬进府的,连拜堂都没有拜。但是,她走在大街上又有谁她就是段沉香呢,只是一个名头罢了,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老爷这么说,那现在就走吧,季管家,你先退下吧,待我稍稍整理一下妆容,这就上轿去。”段沉香一脸平静地说道。这时候的她,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太过平静了,如果的寻常女子,遭受这种境遇,早就泣不成声了。
季管家这时候透过珠帘看着段沉香,仿佛第一次见段沉香似的,感觉陌生看起来却很熟悉。罢了,以后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能想开些总是好的。季管家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
“碧莲,碧荷,进来替我整理一下妆容。”见季管家走出了房门,段沉香这才开口唤她们两个进来。
其实段沉香的发饰和喜服都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妆容她有些不满意,太淡了,一点惊喜都没有,这怎么能让烬王爷记住她呢。初次见面,烬王爷就给她安排了这么多事,她要是不回敬一些,岂不是要被人说成是不懂礼数了。
“小姐。”碧莲和碧荷掀帘而入,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好看,看来是听到她跟季管家的谈话了。不过也好,本也是瞒不住的事,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碧荷,你来,替我把妆化浓一些,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现在这样子有些太过于淡素了。
“小姐,妆容一向是碧莲收拾得比较妥当,还是由碧莲为小姐上妆吧。”段沉香突然让碧荷替她上妆,碧荷一下子也呆住了,段沉香不可能不知道碧莲的手比她巧。
“我让你来,就你来。”段沉香却坚持要碧荷替她上妆,她知道碧莲的手巧,无论化多浓的妆,都可以化得很好,但这可不是她现在想要的。
碧荷嘴唇微动,还想接着说什么,却被段沉香一个眼神给阻止了,乖乖拿起了脂粉盒替段沉香上妆。碧莲在一旁看着,不时地开口指点碧荷,奈何碧荷的手确实有点笨,该浓的地方不浓,不该浓的地方反而化得很浓。才一会子的功夫,段沉香的脸上已经是红红白白一片,看起来俨然就是大白天见鬼了,这样子走出大街上,恐怕是要吓哭不少孩童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您还是把脸先洗干净,让碧莲再给您上一次妆吧。”碧荷停下了手,这才仔细看了看段沉香,看见自己把段沉香化成这个鬼样子,不用说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不必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段沉香对着铜镜照了照,对自己现在的妆容非常的满意,对着铜镜咧嘴一笑,看起来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可是,小姐……”一直站在旁边没开口说话的碧莲这时也没有办法再沉默了,段沉香现在的妆容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惊悚的感觉。
“还有人在等着我们呢,别磨蹭了,快走吧。”段沉香本来沉郁的心情,因为这个妆容而有了些许高兴,心里还隐隐期盼赶紧见到烬王爷呢,她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永生难忘的惊喜。
段沉香自己不愿意把妆重新化一次,碧莲和碧荷也不能勉强她,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段沉香走出了潇湘阁。
一走出院子,便看见轿子正停在潇湘阁的门口,而轿子旁边除了轿夫之外,就只有季管家站在一旁候着她。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这身喜服,她一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今日出嫁。哪家嫁女儿不是一大群家人相送的,可是她出嫁的时候,不要说是其他的兄弟姐妹,就连她的父亲也没有露脸。
段沉香心里没有觉得悲哀,反而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不敢来送她,恐怕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