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压力蓦地消失。风停了。
她缓缓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林子里,获得自由的身子快步后退,和面前的人拉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奇异的是,他并未阻止。
银白的月色洒下,让她得以看清站面前的男人。身材高挑,五官俊美,他!竟是下午在远处跟慕容云汇报什么的那名男子。
怪不得可以躲开众多侍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个长相不俗的男子,竟是cǎi_huā贼!
他是慕容云的人,明知道她是慕容云的女人,却胆敢三更半夜把她劫持到这荒郊野外,难道就不怕她向慕容云告状?还是,他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想到这点,一张小脸吓得面如死灰。
“你......你别过来......”见他向前迈步,她慌忙后退。
男子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寻找一些什么,末了,他沉声问:“你怕我?”
废话!如果易地而处,看你怕是不怕!心里虽恼,这话却不敢出口,怕一不小心惹火了她,加速自己遇害。
“你果真忘了我?”他眼眸半眯,不曾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你是谁?”这个人,看样子和“杨曦”有些许渊源。
男子冷冷一笑,“最好是真忘了。”
他言语中的轻蔑和厌恶,不禁让她怀疑他和杨曦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可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杨曦”是“杨曦”,她是她,“杨曦”做的孽,不该由她来承担后果。
这人虽长得十分俊俏,一双眼却冷若冰霜,那眼里的厌恶,仿佛巴不得她从此消失。
她胆小,怕死,怕得很。
“如......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不可以......回去了?”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可笑。
当然,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只是冷冷的、带着怀疑的盯着她:“你真的怕我?”
女子在歹徒面前表现得越柔弱,越容易激起他们的兽性,所以,她要镇定!不能慌乱!不能惧怕!
“我......我不怕......”下意识的握紧藏于袖中的剪刀,希望可以借由它给自己带来一丝勇气和力量。只要他敢过来,她就......她就不客气。
男人果真一步步向她靠近,冰冷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脸。
此时的杨曦真恨不能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该死的乌鸦脑袋,想什么应验什么。
“你别过来!”掏出明晃晃的剪刀对着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别......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如果她的手没有那么抖,如果她说话的时候上下两排贝齿不是磕碰的那么厉害,或许她的威胁还有那么一点说服力。
他阴郁的脸闪过一丝讥讽,向她靠近的脚步并未因为她的威胁而有所停顿,这样的她,是他完全陌生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能对我怎么样?”
“我......我学过柔道,练过跆拳道......我还玩过......射击......”后背香汗淋漓,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快要鄙视了,但,颤抖的双唇仍在不听使唤的快速运作,“杀......杀人是要偿命的,jiān_shā罪更......更是罪加一等,你别乱来,别......做坏事会有报应的!”
呜呜呜,这个人一脸狠相,是铁了心不放过她了。
就在绝望之际,后脑忽然一痛,纤细的身子狠狠地撞上身后粗壮的树干,来不及惊呼,她双脚一滑,身子软绵绵的往一旁栽去。
异样的神色在男子眼里一闪而逝,他身形随动,转眼来到她跟前,把她摇晃的身子扶正立稳。
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冰冷僵硬的嘴唇里溢出了一声轻微得几乎没人能听见的叹息。
这些,她并没有注意到,见他靠近自己,惧怕的同时,右手不经思索的举起剪刀向他刺去。本想刺向他的心窝,可是本能的不想伤人命,迟疑了下,剪刀往他手臂刺了过去。
她只想吓唬吓唬他好让他知难而退,并不想取他性命,她毕竟是个现代人,生命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
眼看锋利的剪刀就要刺进他的胳膊,她迅速闭上眼,害怕看到血腥的一幕。
蓦地,右腕一麻,剪刀自她手中飞出,直直插入不远的树干里。
她惊惶地睁开眼,对上一双看不出喜怒的眼眸,而她纤细的手腕已落入他大掌中。
“放开我!”顾不上手腕的疼,她用力想推开他。一击不中,逃生的机会已变得渺茫。绝望在瞬间将她淹没,被侮辱的阴影笼在心尖,柔弱的身子差点因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而倒下。“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他只是默默盯着她姣好的脸,紧抿双唇,任由她的花拳绣腿落在自己身上。
眼里,除了浓的化不开的寒霜,还有一丝没人看得懂的复杂情愫。
狠狠捶打了半天,最终累得只剩下呼吸的力气,她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心理所承受的折磨,有时候不见得就比身体上得好受,与其让他这样凌迟,倒不如给她个痛快!她快要被恐惧折磨死了。
闻言,他浑身一颤,蓦地放开她狠狠退了两步,阴狠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