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宸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衣服早在进来之间就被他脱下丢在了外面的沙发上,如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他似乎累极,眉眼间都是浓浓的倦怠,眼睛周围有青青的一圈痕迹,下巴上有浅浅的胡渣,这般颓废的模样,倒是更显得成熟内敛了许多。
因为感冒,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时不时的会压抑着咳嗽两声。
楚安然脸色微红,尽量把视线集中在他脖子以上,将被子覆在他身上,细心的掖好被角。
“别走。”木槿宸一把拉住正准备走的楚安然,用力一拉,楚安然并没有防备他会突然用力,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到了他身旁,额头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上,痛得眼冒金星。
“痛。”
“嗯——”木槿宸闷哼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的拉开被子将她裹住,“陪我躺一下。”
他将楚安然紧紧的抱在怀里,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白色衬衣熨烫着她的肌肤,他的下巴刚好抵在她的肩颈处,暖暖的呼吸就在耳边轻轻的拂过,痒痒的。
楚安然整个身子僵硬的像是快石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什么。
“我不会碰你,只想抱着你睡一下。”木槿宸动了动身子,似保证一般的在她耳边呢喃。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蛊惑人,又或许是真的困了,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到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伸手一摸,触手的是冰冷的一片,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不受控制的升腾起一丝失望。
伸手去摸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韦一的。
手机不知道何时调成了静音,想起和韦一约在医院见面,楚安然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子,只是有些乱,懊恼的皱了皱眉,就着最近的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楚安然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韦一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安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我知道彩琳的死你也很难过。”
韦一的声音听起来低哑无力,像毛爪子一样划过楚安然的心脏。
“我没事。”楚安然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刚刚公司里临时来了个客户,我没来的及给你打电话。”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却忘记了自己是在木槿宸办公室里的休息室,猛然间拉开门,刚巧对上安妮错愕的神情和木槿宸似笑非笑的表情。
反应过来的楚安然立刻磕上门,心脏几乎都要跳到喉咙口了,该死,怎么忘记了。
“呀,惨了。”楚安然靠在门上,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本来就没事,自己关什么门啊,自己这么一关门,这事在别人眼中不成板上钉钉了吗?
等了片刻,楚安然才弓起身子,微微翕开了一点门缝,见外面已经没人了,才放心的拉开了门。
听见声响,木槿宸抬起头,就见到楚安然磨磨蹭蹭的站在门边,一副懊恼的模样,“你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
他心情似乎不错,自己刚才的举动,他竟然没有生气,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
“总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只能说明我没有危机处理意识,并不能证明我公私不分。”
“呵——”听到她这般强词夺理的解释,木槿宸也没生气,摆了摆手,颇为无奈的说:“出去工作吧。”
“总裁,我要请假。”
木槿宸脸色一沉,看都没看一旁坐立不安的楚安然,“不行。”
“总裁,我朋友自杀了,她在这边也没个亲人,我想替她操办后事。”
这也算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木槿宸抬头,许久,他才说了一句:“不准和宋思年一起。”
楚安然到市人民医院的时候,韦一正蜷着身子缩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韦一。”楚安然走近,将她轻轻的揽进怀里。
何彩琳的丧礼办的极其简单,从她生前的照片里选了一张作为遗照,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韦一又是一阵大哭,楚安然也是心里难受,只有寥寥的几个人来祭拜。
宋思年也去拜祭了,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脸上没有笑容,却也没有悲伤的情绪,只是平静的做着这一切。
韦一大骂他没良心,但是,楚安然知道,他是真的不好受。
丧礼过后,日子如流水一般的过了,虽然偶尔有伤痛,但是也被时间冲散,只留下一抹遗憾。
因为何彩琳,和韦一相隔数年不见的生疏倒是淡了许多,又变得和大学时一般,无话不谈,但除了木槿宸。
他,似乎成了自己心中,最见不得人的存在。
“安然,我想回美国。”韦一搅拌着杯子里没加糖没加奶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她的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点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不同的图案。
楚安然微微一愣,“怎么会这么突然?”
何彩琳的死给她们或多或少都留下了点伤痕,楚安然想,自己也是个念旧的人呢。
“万伦让我回去。”韦一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那女人把他甩了,他就让我回去,他跟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和我提离婚。”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并不开心。
“你答应了?”楚安然喝了一口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