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由人类虚伪皮囊所编织成为的社会,其实就是一个更加残酷更加冰冷的自然。钢筋水泥的丛林、工业污染的河流、拥挤而狭小的城市峡谷,人们在文明的皮囊之下茹毛饮血:贪婪地吞噬着弱小群体,野兽的兽性是以果腹为极限,而人的兽性却没有极限,除了果腹,人类还有太多太多的渴求。
克里斯逃离了社会丛林的自然,回归到真正的大自然之中,与其说他逃离的是父母的欺骗和谎言,不如说他离开的是社会文明的那层虚伪皮囊,因为他需要呼吸,他需要自由。1992年,在那个荒野之中的废弃巴士里结束了自己短暂一生的克里斯,却拥有比许多人更加辉煌的生命,无疑,他的感悟是无与伦比的真实。”
尼尔-达西的评论处处针对艾略特-卡特,将艾略特-卡特的理论驳得一文不值,但又不动声色,只能是让艾略特-卡特吃一个哑巴亏。不仅如此,从尼尔-达西的评论之中还可以看出,他对于“荒野生存”这部电影的推崇,他将埃文-贝尔根植在这部电影里的精髓完全领悟透彻之后,把电影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另外一方面,来自“帝国”杂志的评论,也对尼尔-达西的评论给予了补充,再次加深了对“荒野生存”这部作品的赞誉。
“两年来,他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电话,没有泳池,没有宠物,没有香烟。无拘无束,一个极端主义者,一个追逐美的旅人,脚下的路就是他的家。消灭虚伪的存在,实现灵魂升华的一段旅程,不再受俗世文明毒蚀,他遁世而逸,独自行走在陆上,隐没在荒野中。最后因饥饿而丧命。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太过复杂的故事,埃文-贝尔把握住了真实故事的精神气质,正如他自己身上的那种光芒,忧郁的眉宇,坚毅的眼眸,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根本无需台词的点缀,也感觉不出任何表演的成分,一个克里斯就出现在了我们所有人的眼前:年轻的、澄澈的、自然而然的存在。
埃文-贝尔的镜头总是十分唯美,镜头里的风景,恢弘而大气,密林、山峦、长河、落日,彷佛迎合着他动人的音乐旋律,在眼前徐徐铺成开来,不是小情小调,是一阙大江东去的豪放长卷。扑面而来荒野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在旅行的道路上,克里斯遇见了无数温暖的人们,亲切的友情,可爱的爱情,还有温暖的亲情。在离开了都市丛林的道路上,每个人都像单纯的海水,或者是万里无云的蓝天,身无长物却乐于慷慨解囊,头无片瓦却愿意提供庇护,缺衣少食却总是欢歌笑语。也许流浪者才真能勘破天地逆旅、光阴过客的人生真谛,他们不贪婪,不妄求,不为名利忧心,只是尽情享受着生命最基本的乐趣。
可是,克里斯追寻的还不止这些,他要找的是更纯粹、更坚定、更崇高的境界。他以为那才能拯救自己迷茫的灵魂,找到属于迎风飞舞的自由,得到内心的一片平静。可惜的是,他找到了真理,却没有来得及重新回到自己之前的生活里,死亡就先找到了他。死亡也为他招来了骂名。
‘狂妄自大,浅薄无知,对大自然的残酷性估计不足,死得愚蠢而毫无意义,且是罪恶的——因为将父母抛进了悲伤的永恒深渊……’这是普通人的逻辑。
在普通人的角度,天才就是疯子,是不可理喻的,而这‘理”也不过是庸常世人之理。天才的‘理”因为稀有而独特,绝不可能为多数人懂得。
克里斯,就是这样的一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