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叫我什么？”林小如推开扶她的丫头的手，急急地问。
“奴婢该死，冲撞了二少夫人。”那丫头“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不过是问了句话而已，有必要这样害怕吗？林小如有记忆来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不禁有些无措：“你先起来说话！”
“是！”丫头怯怯地应了声，战战兢兢地起来，又不敢站直了，仍然低着头弯着腰。
想到入府来佣仆的表现，林小如也无力在这方面坚持，只问：“你刚才叫我什么？杜少夫人？是这样的吗？”因为怕吓着丫头，她尽量放缓放轻声音。
那丫头膝盖一抖又要跪下。林小如拧起眉，她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这句话背后牵涉到什么？正要开口仔细问，就听身后有人叫：“少夫人！”
是小武。
“风少爷有事要出去一会，让我来对少夫人说一声。”林小如转身，小武对她恭敬地打了个千儿说。
“知道了。”林小如说，听到秦风的名字，不由自主想到那张休书，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少夫人你，可是不舒服？”小武看到林小如的脸色，吓了一跳，联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转头厉声对那丫头说，“你是怎么侍候少夫人的？”
“我没事儿，刚才头有点晕，现在好了。”林小如见那丫头已吓得够呛，赶紧说。
小武狐疑地盯着那丫头，冷冷地说：“去叫少夫人身边侍候的过来，你侍候少夫人不力，自己去领罚。”
“是！”那丫头打了个哆嗦，低低应道，也不敢看林小如和小武，退下了。
“少夫人，她一个粗使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少夫人别气坏了自己。”小武神色冷清地看着那丫头走得不见了，对林小如说。
“我没有生气。”林小如淡淡地说。小武是秦风的近身随从，和秦风兼有兄弟情分，是碧漪阁其实也是秦风这一房的“大哥大”，除了她身边的贴身丫头，有权发落其他任何一个佣仆。今天这些再一次提醒了她在这个家的位置和她所处时代的等级制度。
“少夫人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小武敏锐地察觉出林小如有些不对劲。秦风和林小如分分合合，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及秦风如履薄冰的小心，一切的一切他最清楚，也最忌有人从中破坏。
“小武，我以前叫杜芊芊对不对？”林小如心中堵得慌，直接问。
小武愣住，因为不明白林小如的意图，既不敢撒谎又怕如实回答有什么不妥，当下很是为难。
他这一犹豫更证实了林小如心中的猜想。原来秦风果真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在意她，他不想和她在一起。
这一认知让她无比难受。先前看到的“和平离婚协议”六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在眼前浮动，那枚鲜红的椭圆旋转着锋利地扎进她心中，痛得她闷哼一声，摇晃着退了好几步靠在一棵树上才稳住身。
“少夫人！”小武大惊失色，伸手欲扶，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缩回手。别看他家少爷平日一副冷傲的样子，其实是个大醋坛子，一直以来在齐雪和花千君那里受的闲气还没顺哩。
“我没事！”林小如努力平复心情。这一刻她满脑子都是快些逃离，生怕秦风突然回来，除了不堪，她更怕自己无法平静面对他。她做不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武，风少爷要一会才能回来吧，我想去景玉巷看看莲儿他们。”林小如尽量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虽然小武也想去景玉巷，可林小如刚才的不对劲还是让他觉得不妥，一时不敢答应。
“上次太匆忙，也不知莲儿和少华他们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林小如直起身来，脸上挂起几丝关切，又问，“小武，这么久了，你不想看看莲儿吗？就没什么话要对她说？”
小武听林小如特意提到莲儿，还说得这么直白，脸上一热，就有些不自在。莲儿和他是未婚夫妻，几个月来他就那天匆匆晃了两眼，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的确有些想她；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还是林小如起了决定作用，而且林小如还为莲儿买了院子，给了他们自己的家，是他们的大恩人，念及此，又想到林小如本和莲儿、聂少华作了一家人，去景玉巷也不过回另一个家看看，犹豫了一会后便点头同意了。
林小如逃也似地去了景玉巷。
“公子回来了！”阿荣见到她，兴奋地迎上来，叫惯了“公子”，如今林小如虽然穿着女装，他也忘了改口。
“阿荣，好久不见，可好？”林小如见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只憨笑着把两只手掌搓个不停，心里一暖。上次来没见着他，只听莲儿提起过，说阿荣常常念叨自己。
“好好，托公子的福，阿荣很好，公子回来阿荣就更好了。”阿荣边说边在前头带路。
还是有人真心关心着自己。林小如心里好受了些。也许在阿荣眼里，无论她是男是女，是谁，什么身份，都无关紧要，她就是他的主子，是他一辈子效忠的人，这种朴素的情意最难得。
“莲姑娘，聂公子，公子回来了！”阿荣带着林小如穿过前厅，开心地朝内大声说。
他的话音刚落，忽啦啦跑出好几个人。莲儿擦了擦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飞快跑过来，一把抱住林小如，哑着嗓子喊了声“姐姐”，眼泪扑籁籁往下直掉。
聂少华没有动，只是站在廊前直直盯着林小如，等到林小如和莲儿走到面前时，忽地伸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