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在内行伙计的帮助下，从衣服到丝巾、绢帕、扇面，甚至装裱、屏风，林小如将那批丝绸从理念上大致处理完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将剩下的具体工作交付相关的人员后，她回到了景玉巷，躲在一边忙了这么多日子，真的有些累了。
刚跨进院子，聂少华便迎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朝她吼：
“这么多天你都躲哪去了？”
少年一脸焦虑，下颌冒出了一层淡青。感受到他的担心，林小如没有生气，打起精神半开玩笑地说：“我这姐姐做的可真窝囊，还要挨弟弟的骂！”
“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不见了？人家有多担心你知道吗？”少年两眼狠狠地瞪着：这人还有心情嬉皮笑脸？如果不是看在她自称姐姐的份上，他真想将她胖揍一顿。
“齐雪的一批东西出了点问题，我试试看能不能挽回些损失，所以这些日子有点忙。”林小如认真检讨。
“齐雪齐雪，你心中就只有齐雪吗？为了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看着她疲倦的神色和发青的眼圈，少年心中又气又疼又酸，“林小如，你如果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在家里，谁也不许见！”
“好好，我保证下不为例！”对着少年满腔怒气，林小如只能举白旗。
少年仍然气哼哼地： “现在哪也不许去，好好在家歇着！”
“行！”林小如像个乖宝宝，答应得飞快。
不一会，吴妈摆上饭菜，笑米米地看着林小如和聂少华入座：“公子终于回来了！聂公子担心得不行，每天盼着，还学会了熬汤，说要给公子补身子哩！”
少年舀了一小碗汤，放到林小如面前，只是仍拉着脸。
“好喝！”林小如喝了一大口，眯起眼偷看少年，心里感动满满。
少年脸色稍霁，嘴角勾起。
“哇，汤的味道好，被人关心的感觉更好！”林小如见状心下一乐，喝完汤，一副享受的模样。
少年瞪她一眼，低下头吃饭，脸蓦地红了。
林小如吃了饭，果然什么也不做睡觉去，不一会便沉沉睡着。
少年闲闲翻着书，在外间守着。不一会有人进来说齐雪来了。
“齐公子！”少年看着大步进来的男子，起身淡淡招呼。
“小如回来了？”齐雪问。
“她睡下了！”少年生硬地说，同时警惕地向林小如卧室走道移了一小步。
齐雪看出少年的意图，也不计较：“我晚会儿来接小如！”这段时间她一定累坏了，他便是如何想见，也不会在这时候打扰。
“她说过哪也不去，就在家歇着！”少年把个“家”字咬得特重。
“那我明天再来看她！”齐雪感觉出少年鲜明的敌意，淡然一笑离开。
一觉好睡。林小如睁开眼转头，对上一双亮灿灿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我睡了多久了？”林小如一骨碌翻身坐起，看着支着胳膊靠在床沿的聂少华。
“从昨天到今天！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少年反被林小如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是吧？”林小如狐疑地看看周围。的确，屋里亮灿灿的，一觉醒来天色不可能还这么亮，可她什么时候这样能睡了？
“从没见你这么能睡过，你一定是好久没睡了！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少年口气里尽是埋怨，说着出去了。
林小如好笑地起床。这孩子，说话的口气越来越老气横秋了。
“过来，洗脸了吃饭！”林小如正要叫人打水，聂少华端着水盆进来，亲手拧了帕子叫她。
“我自己来！以后这些事让吴妈来做就好了！”林小如赶紧说。聂少华腿脚不便，更重要的是，他付出得越多，自己便越不安。
“她们做不好！”少年粗声粗气地说。
“我怎么感觉你像我老爸！”林小如嘀咕着过去，接过帕子。
“你说什么？”少年没听清。
“我说你像我老爸！像我爹！”林小如大声解释，说完自己先愣住了。老爸？这两个字她有多少年没用了？她曾经是那么失望那么恨，原本以为早将那个男人从生活中也从心中彻底驱逐了，今天怎么会突然从嘴里跳出来？
林小如慢慢拧着帕子，慢慢擦着脸。自己失踪近一年，那人知道不，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闭眼，甩掉脑中模糊的影子，林小如洗漱完，转身发现少年正神色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林小如疑惑地问，莫非她脸没洗干净？
“你刚说我像你爹？”少年悄悄吐出一口气。这么说在她眼里，自己终于不再是小孩子了？
“哪有这么小的爹？再加两个聂少华还差不多！”林小如笑了。
“你——”少年气恼地转身不理她。
林小如边笑边跟着出去，这一刻，有一种好温馨的感觉。
二人刚在饭桌边坐下，阿荣慌里慌张地进来了，看到林小如就像看到了救星：“公子，不好了，店里有人闹事！”
“闹事？”聂少华霍地站起。
“阿荣，先别慌，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小如示意少年先坐下。
“有几个人吃饭时说吃到了苍蝇，伙计找他们理论，那些人就动了手，说我们店蒙骗顾客，吵着非得见老板！”阿荣简要说明事情原委。
“伙计赔礼了没有？”林小如问。
“可咱们店里并没有苍蝇！”阿荣解释。
“走吧，我们去看看！”林小如顾不上吃饭。既然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