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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些日子,那个君主对她态度些许舒缓的缘故,竟让她险些忘记了那位仁兄看重的是天下,是江南水患一案背后的霖霖众生?而不是她这个根本就是图谋不轨,试图湮灭天下的权臣?
——狗血?
“……”
炎霁琛盯着这张满是迷茫的面庞,幽深的眸光从她的唇边划过,那上面本不属于她的胭脂红晕……独独的碍眼?
耳边上柳玉言一声声的低呼让沐清秋缓缓回神,即便听上去关切,还是觉得全身都无力动弹?
不管这个嫣然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所说的“蹊跷”,可念在嫣然给她做了这么多的吃食,又很是体贴的份子上,她也要劝一劝的?虽说她这话说的直白了些,可言到此处,她也是尽力了?
那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直接撞到她的心口上,“钦差大人倒是坐享齐人之福……”
沐清秋反应过来,忙又添了一句,“臣的心里也只有皇上……”
堪当大任?
而看到她,有的对她不理不睬,有的则是怒目而视,甚至于破口大骂,骂她是什么“妖邪歼佞”,更也有直接扑到了栅栏处,连连直呼“冤枉——”?
若是按照沐清秋自己的意思,这江南水患一案,根本就是连看也不看,直接把江南郡所有的官员都暴打一顿都是情理之中,可如今狱中的这些人既然是柳玉言怂恿交上来的,那最起码能证明这些人和何郡守那帮自称是她手下的官员们并不太亲近,至少也是何郡守用来抛弃的棋子?如此,她便给他们一次逃出生天的机会?
“什么?”炎霁琛微微拧眉?
“前日询问众位大人的是随同本钦差而来的御前统领风尚大人,而今日,本钦差会派付将军再次问询各位大人?至于如何回答,结果如何,本钦差只能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下一刻,眸光微垂,犹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只在那张面庞下,又映出几番迷迭?
见状,沐清秋摇了摇头,快速的收拾了下脑袋里的凌乱,说道?
她忙起身扶起嫣然,只是嫣然又绝不肯起身,两个人一拉一扯,或许是她的力气太大,又许是她起身的暫虿鹊搅随倘坏娜菇侵类,只觉得嫣然撑在自己胳膊上的身子猛地一沉,她措不及防,仰面就倒下去,随后眼前便是一籥?
夜色笼罩?天际星辰摇摆?
沐清秋指着上面的内容说不出话来,脑袋里立暽凉的是在她临登上车撵之前朝中的那些百官对她说的那些——“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何况,她想提的这个“请求”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会这么轻易被允诺?
沐清秋一个个看过去,清秀的面孔只便在这阴暗的狱中,宛若朝阳?“沐某不管众位大人如何看待此番牢狱之灾?只是眼下并未对各位大人实施刑罚便可见本官行径?而今日本官前来,也便是给众位大人提个醒?”
沐清秋心间又是一颤,忙垂下头,“下臣本想去见王爷,说一说这几日的事宜……”貌似这几日她还没怎么把事情完整详细的汇报给这位君主?
沐清秋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如今,本官这里已然有了一份各位大人的口供,先不说是真是伪?只说那些自称‘冤枉’的,本官便以为是作假——只因为若非是你等罔顾圣命,江南水患一案又怎么会牵扯如此之大?又怎么会让我朝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这里的守卫都是臣下所领,定不会有任何差池?”风尚道?
啥?
扑鼻而来的是意料之中的潮湿黑暗?
“……”但只这番义正言辞的话罢,牢狱中的各个官员中已然有些许已经垂下头去,默然不语,便是有些不忿的,也因为此曘迩迩锼嗳坏拿婵祝说不出一个字来?
沐清秋看到这番梨花带雨的神情,眉角不自觉的抖了抖?
“给你的?”
“哎——”沐清秋也只来得及抬了抬手,然后视线里就只剩下那位面色很是慈眉善目的“安乐王爷”了?
但见沐清秋猛地起身,重重就是一个稽首?“还请王爷先允了臣的请求……”
糕点奶香浓郁,就是和前几日嫣然预备的饭食一样,极好?
眼前那些被关押的官员们身上没了那些彰显身份的朝服,头上也凌乱夹杂着监狱中的稻草,脸上更也都是灰尘血痕遍布,唇角苍白?
“什么?”
“柳玉言,是不是我离魂之前,你被我欺负的很惨?”索姓,她道?
先前柳玉言给她的那个册子上那般数目的银两,就已经足让她吃惊的了,没想到这个册子里所写的更是轰天巨浪——里面详详细细的竟都写着朝中各个官员收录此次江南水坝事情的银两日期,甚至于当曈兴在场,都记录的无疑细致?
而后又见那位“王爷”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摆着的糕点,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这糕点竟是才给你送过来?本王那边早就赏给德宝了?”
……只是在她看到上面所写的那些,只觉得腿脚又是一软,若非是柳玉言及暦鏊坐到凳子上,她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屋内?
言罢,便在沐清秋几若呆滞的目光下转身走出了屋子?
躺在床上的沐清秋看着头顶上飘起的帘帐,一手死死的压在暗箱上面的床褥,似是自嘲?
沐清秋点了点头,抬脚而入?
她知道这位君主是在对她前几日那般辛勤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