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汗湿,苏小米垂首,只给风皓天一头秀发看。这个男人此时就象所向披靡的王,轻易得到他所要的一切。此时他明明没有和她亲近,可她就是觉得身心都被紧紧包裹在他的手中。
心中似期待着什么,又似想逃避什么。苏小米有些撑不住,悄悄收回手儿,想回去干活。
才转身一步,被一双手紧紧搂住纤腰。
“你好多工作要做。”一瞄他办公桌,当真堆积如山的文件。
一个文件就是一件事,他的事情真心不少。
高处不胜寒是千古以来的真理。
“你母亲哪天结婚?”风皓天淡淡地问,一双手几乎将她箍进怀中。
初秋时冷时热,现在就有点热,他的热气绵延飘向她颈间。吹着颈间柔软的发丝贴向白嫩的脖子,有些痒。
“到时我会请假。”用力拨开他的手,不让自己在他的掌控中失神。
还是不肯说,果然对成为他女人这事耿耿于怀。风皓天勾唇浅笑,想搂过面对面好好审讯一番,结果苏小米一个侧身,泥鳅一般滑出他的胳膊,飞也似地朝外面大办公室跑去。
还是这么溜。长眸眯紧,不期然看到苏小米将手儿轻轻捂着胸口。风皓天笑了,笑声低低滚落……
好个纠结的小女人……
很好,她心乱了。好现象。他风皓天天天纠缠的情人,怎么可能一下床就把他抛向脑后。她得随时记得自己是谁的女人。
看来她记住了。
风皓天却不知道,当为苏小米花费这么多精力后,他又哪会是原来那个潇洒不羁的风皓天。
“替我准备,晚上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严肃了神情,风皓天数秒内换成公事化的脸,几许幽深几许难测,“退房的事是件大事。”
“你不是让他们退?”苏小米忍不住问。
“错。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当事情没有明了的时候,这是最好的方式,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么轻易能退房的情况下突兀退房。”风皓天优雅起身,“晚上去学校接雪儿,我去召开记者招待会。”
“我……不用去吗?”虽是苏玉露的蓄意谋害,但确实是她疏忽了。她有责任主动担起错误。
瞄她一眼,似笑非笑:“小米儿,没必要让人知道我们的虚实。你去,估计把风氏剖给人家看了。”
“谁说的?”不服输地反驳,可苏小米脸儿红了。要做到风皓天的神色不变,从容不迫。而且真假难辨,那她确实还需要时日。
“我说的。”风皓天挑挑眉,正对上苏小米倔强的脸儿。
“那么多事情摆在那儿忙不过来,还有时间和我较真儿。小气男人。”小小声地埋怨着,苏小米从更衣室拿来领带,踮起脚尖替他准备出席招待会。
居高临下,瞄着胸前的小脑袋,长长的直发一泻而下,美妙青丝间一张红红小脸脱丽而出。
微微嘟起的小嘴儿似颇有微辞。风皓天微微蹙眉。
床上床下,这小女人都没有身为情妇的自觉。一个劲推他离开。
他哪一条不合格了,居然这么难入她眼。今天替她摆平这么重要的事,这小女人都不主动投怀送抱,满足他的大男人心理。
最后打上结,苏小米后退一步,偏偏小脑袋瞅了瞅,点点:“好了。”
从旁拿起手提,悄悄塞进他手中。
“小米儿,在下为米儿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居然没有奖励?”风皓天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不打算离开。
“你想要什么?”这么大个男人居然直接问有没有奖励,苏小米嘴角有点抽筋,嘟哝着,“雪儿都没问我要过奖励……”
“哦……”不悦地拧起眉,风皓天想听清楚些。
“没说什么。”云淡风清地遮过,苏小米漾开浅浅笑容,“风总再见!”
立即坐到办公台办公,严肃得就象要干国家大事。
风皓天挑挑眉——他还没准备这么快走呢!
拧眉,风皓天顿了顿。最后黑瞳若笑,低沉的声音仅够苏小米听到:“现在溜吧,晚上我看你逃哪去?”
说完,踩着优雅的步子大步离开。
风皓天的皮鞋声一消失在电梯内,苏小米却放下手中的文件,无力地靠向办公椅。
这个男人邪魅多变,狂妄放肆,风氏长辈都制裁不住,她哪里扛得上他。
心跳如擂,苏小米觉得好闷好闷,打开落地窗,拉开窗帘,让偌大的穹空展现在面前。
可惜蓝天白云也解不了她的郁闷。
透不过气来,苏小米将高跟鞋都换掉了,踩着拖鞋坐在阳台上发愣。
心中那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
酸酸的,涩涩的,偶尔有丝甜,还有一丝失意——身心俱疲,又似满满的希望。唇角一会儿无奈塌下,一会儿又高高扬起……
不知不觉中,一下午过去了。而苏小米完全没意识到,她整个下午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想的只是晚上如何面对他。
想再象之前那样无情以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他免了一亿八千万,她仍会提醒自己只是一个物品。可他没有,而是将事情从源头解决。给她清白,更让她挺直腰杆,不让苏家再有任何人欺负她。
给她在苏家面前绝对的尊荣。
但是……
步云琴和风玉玲的话犹在耳。时刻提醒着她不得不离去的宿命。
而她也清清楚楚记得,他说——别干涉我任何事,家族与感情。她该死地不该留下来。
这么久,他并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