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袭来,青蔓觉得脑子一嗡,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片灰白之后就进入了漫天的雪白之中。
之后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只觉得浑身无力和疲软。
她蹲在苍白的天地间,看看茫茫如霜的天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她蹲在中间像是一个游离的孤儿,怎么也找不到家。
她蹒跚着脚步向前走,希望找出一条出口,可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她觉得鞋底都没磨破了,依旧还是银白的一片。
“青儿。”
一个声音响起,带着魅惑吸引着她。
她楞楞的寻着声音走去,还是什么人都没看见。
声音还在喊着,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
带着急切和担忧。
很熟悉的声音,可她想不起来是谁。
一个人影从脑海闪过,她想扑捉又飘远了。
“你是谁?”
她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一直唤她的声音渐渐低弱起来。
她觉得后背一阵冰凉,手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痛,她瑟缩着身子蹲在地上。
四周开始变得黑暗,恐惧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心。
她在心底唤着菏泽,可他听不见,也没来救她。
她多么希望他能进这空寂的空间,将她护住,牢牢护住,不再忍受孤独和悲凉。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便被她打进心底的暗处,他是她的仙君,只是仙君而已。
只好伸出手臂紧紧抱住自己,她很无助,她害怕自己一辈子就活在这样空寂的世界里面。
她明明好好的站在妙舞坊里面,徒然被带到这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突地想起什么,是了,被反噬了。
原来她每月都要承受这样的痛和无助,想起这个她的痛似乎减缓了一些,她开始忆起那个外冷内热的梦蝶伶,想起她的舞扇遮住面容的时候,想起她轻点脚尖在台上旋舞的模样……
过了很久,她似乎又听见声音想起,鼓起勇气朝声音挪去。
“啊……”
她一个惊呼,跌进了前面的大坑,坑内全部都是莹白的冰石。
透骨的寒冷一遍又一遍的扑打她的肌肤,却动弹不得。
手臂,额头,脚底好像都被针扎着,刺痛袭心。
她就近抓了一块冰石捏在掌心,刺痛感被冰凉舒适感代替,她紧皱的眉终于舒缓下来。
“夫人不必担心,她很快就能苏醒了。”
一个年迈的的声音传进她耳中,四周的寒冷开始渐渐退散,掌心的冰也化成了水滴。
她的手脚也恢复了正常,她试着动了一动,除了有点酸外,都很好。
方才那些都似乎是一个梦,可有真实存在着,唯一留下的就是惊心的恐惧。
她的手被人握着,温热的温度一点一点传给她。
她轻轻掀开一点眼帘,朦胧中看见了梦蝶伶的身影。
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才彻底打开,蝶伶已欣喜的捧着她的脸喃喃自语:“你醒了就好,你差点就熬不过来了。我好担心好担心。”
梦蝶伶脸上写满了愧疚,因为是她将恶疾渡到她身上去,才害她受着同样的痛苦。
青蔓是来了一个月才发现她的恶疾的,她每月十六那日必定要承受一次非人的折磨,无缘的晕倒,然后铺天盖地的雪白席卷了她,最后跌进寒冷的冰窟中。
青蔓并没说自己是下凡间受情劫的半仙,只是告诉她,她家乡也有一人得了这样的病,只消吃了她家祖传的药丸便可痊愈。
梦蝶伶看她说得诚恳便信了,吞了她给的墨色药丸,开始了沉睡。
她不知,那只是一颗普通助眠的药丸,而青蔓真正要做的便是将她体内滞留的寒气渡到自己身上。
梦蝶伶看她突然晕倒,手脚一片冰凉时才想起她说的话。
“姑娘就要嫁给将军了,青儿送你一件礼物。”
她问她礼物是什么?
她不答,只是俏皮的笑了笑,再后来她不再得那个怪疾,以为是药丸起了效果。
再看她的现状便是那个往日的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再也明了不过。
青蔓勉力扯了一丝笑,道:“我已经没事了,劳姑娘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