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弹指间,手臂软软的又塌了下去,他嗤笑道:“我不走,偏不走。若是走了,便再也见不到了。”
梦蝶伶再一次摇头,对他喝醉酒的脾性甚是无语,心中又觉得这样瘫坐在窗下的他着实可怜,上前一步,扶着他的手臂便要撑起他。
他比她高大许多,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不过试着跨了一步,便像肩背一座山一样,沉重不已。
他犹自喃喃:“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走,不走!”
这话带着孩子的倔强,连眉眼也比平日里柔上许多,微撅着嘴,斜斜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看得不清,又一把将她推开。
就算是喝醉了酒,力气也大得惊人,梦蝶伶被他推搡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刚刚稳住眼见他晃悠着身子要倒下去,急急过去扶住,他又推开她,不悦道:“本将军要自己走,不需要你扶。”
梦蝶伶也软了声,一个劲道:“好,好,你自己走,自己走。”
撑着他臂弯的手却不曾松动一分。
“姑娘,可生累着了吧.”
青蔓从回廊走来,身边还带着两位粗壮的小厮。
“玉娘派你来的么?”
青蔓点头,朝梦蝶伶的身侧指了指,两名小厮便急急跑过去接住快要倒下去的吴生,两人合伙将吴生从侧门扛了出去。
梦蝶伶轻柔的按着肩头,眉心已紧紧皱着。
青蔓会意,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要替她揉肩膀,她轻轻移开,摇头。
“姑娘不用担心,他们会安全将他送回去的。玉娘都安排好了,快回去歇着吧。”
梦蝶伶点了点头,回身进了屋,又想起什么,再看青蔓已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风,拍了拍尘土,递给了她。
她点头谢过,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屋关了门,整夜未眠。
第二日正午,青蔓依惯例给她送泉水过来,顺便带来一封信,正是吴生写的。
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已恢复了神智,梦蝶伶看着字便忆起昨夜他撒泼赖皮的模样,不由得偷笑出声。
打算回他一封信,抬手去拿狼毫时被青蔓一把夺过。
轻掀眼帘看见的便是青蔓冷到极致的目光,她微斜了嘴角,挪揄道:“姑娘就不问问他昨晚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么?”
梦蝶伶收回手,轻睨了她一眼,将信收进信封中,淡淡道:“他说是皇上赐的酒。”
青蔓捏着狼毫的手一个握紧,昨夜她隐隐觉得不对,看着梦蝶伶进了屋便尾随小厮去了侧门,吴生一出院门眼睛便恢复了一片清明,那里像是醉酒的人。
分明就是欺骗她。
她不知,不代表旁人不知。
她带着小厮过去时被玉娘拦住了去路,她说:小蔓,你还小不懂这情是怎回事,她若执意如此便如了她的愿,莫要坏了心情,自得其乐也是好的。
她收起飘散的思绪,将笔放在砚台上,平静的打开了墨盒替她研墨,“喜欢就做吧,姑娘喜欢的东西不多,我不能都剥夺。”
“青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