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要亲自去看看么?”
镇国塔是禁地,一般人不得接近,塔外设有专人把守,他们只认玉玺,不认人。
青蔓也很清楚这个条件,还是问出口。
她知道月妆想去,可她去不了。
“嗯,我问过子启了,他同意让我进去。”
青蔓有些激动的拉了月妆的手,“真的么?皇上对公主真好,就算是先皇玉玺也不会随便借给公主呢。”
“嗯,他对我很好,青儿不用担心,我明天就走,你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准想我。”
镇国塔不在皇宫中,在城外的一座高山之上。
来去一日有余,不必嘱咐这些小孩子都懂的话。
青蔓有些难过,难道月妆还把她当做一个几岁的孩子么?
她明明就可以照顾好自己,她明明就可以做得更好。
她微微嘟了嘴,有些不高兴,抬眼看见月妆宠溺的神情还是点了头算是应允。
次日一早,月妆就要准备走了,慕子启很是体贴的吩咐人抬着轿子在门口等她。
月妆要带了平日最喜爱的琴。
青蔓觉得奇怪,一开始不肯给她,抱着琴不满的看着她。
她便说路上无聊,弹弹曲子解闷。
青蔓一想这路确实有些难走,上山什么的着实累人,不找个东西消遣也实在是无趣,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琴递了过去。
月妆摸了摸她的头,又重复了一遍昨日的话。
青蔓彻底不高兴了,拔腿便走,气冲冲的就进去关了大门,也不送她出皇宫。
月妆苦涩一笑,低低道:“你终是单纯。”
她看着院落交错的凤凰阁,看着停在枝头渣渣叫的鸟儿,看着朱漆的大门,看着青石铺就的地面一点一点离自己远去。
而她的过往也将一点点的消散。
这尘世来往的人太多,往往被记住的总是很少,一转眼,那人就不见了,深埋黄土,永久消失。
假如青蔓回头看上那么一眼,她便会知道月妆的神情是有多么的恋恋不舍。
这是她的梦,是她的家,是她心灵所栖息的地方。
是她的一切,代表着她的身份地位,代表着她的往昔,代表着她结局的地方。
她不舍,却不得不舍。
她的父皇母后在赐予她身份的那一刻就替她算好了一生了。
她的一生足够辉煌,足够炫目,足够享受了旁人没有的疼爱和宠溺。
唯一不如意的便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皇家之人,是不能爱人的,爱了便输了。
她的郎君也曾明媚如初,笑着向她许诺,要给她最好的。
她的郎君终究还是娶了别的女子,爱了别的女子。
而她也终究是负了深爱她的男子,祈子衿。
她坐在轿内,笑着笑着便哭了。
哭着哭着便笑了。
她的一生即将到头,遗憾的是她还没有同心爱的男子拜堂成亲,还没有穿过嫁衣同他一起走过同心楼。
她的心还是只有他。
月妆到了镇国塔前,她看见塔身稳稳正正的坐立在高山之上,没有一点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