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绝?”
她的试探一问换来他一个摘眼镜的浅笑,这也是她第一次看清男人的脸。没想到藏在眼镜后面的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睫毛浓密卷翘,浅灰色的眼眸,垂眸的时候带着一丝特有的风情。
“是天澈告诉你的?”
“嗯。”
他显然很高兴这个答案,笑起来的时候两颗虎牙很是可爱。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却能让他放下成见傲慢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她想,他肯定很在意大天。
一口烟完他也没急着续,不紧不慢的填着烟丝,眼眸闪烁着。
“天澈还对你说了我什么事情?”
“大叔说你是伯爵,在澳洲那边能罩着他和mx,是个很厉害很有地位的人。”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他能满意,结果是他的眼眸之火顷刻间死去,剩下一地无法拾及的灰。
“在那家伙看来,我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他擦屁股收拾烂尾——”
“我想大叔不是这个意思。”
他拿着烟斗的手突然一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渴望和期待。俨然不是之前那个语气尖酸刻薄,傲慢不可一世的男人。
“大叔很少提身边的人,就拿大头和小丙来说,他也只会说mx的成员,说的时候眼睛冷冰冰的。只有说起你的时候,他的眼里才会有笑。哦对了,你认识大叔那么久,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不爱笑的人。每次他的时候,我都会想他下一次笑会是在什么时候。然后我就像期待中头奖一样等着他笑——”
她俏皮的说完这段回过神时,发现大绝的脸色变了,眼里的灰色更加扩散,捏着烟斗的手泛着青筋。
“我——有说错什么吗?”
“呵。没有——天澈有对你说过他以前的事情么?”
“我没问,大叔也没说。我就问过大叔一个问题,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结婚——”
大绝的眼睛瞪得老大,倒吸了口凉气:“他告诉你他一大把年纪的?”
“大叔有三十几了吧,这还不是一大把年纪?”
大绝松了口气,嘴角不自然的颤抖了几下:“哦——那家伙倒真的三十好几了,不过一般的庸脂俗粉他看不上,说单身狗自由舒服。又没家人管着他,他也懒得去找另一半填那半张床——”
只要触及大天的话题,大绝就会特别敏感防备,她几次旁敲侧击都没从大绝嘴里套出有用的线索。大绝也察觉出她的‘不怀好意’,东拉西扯讲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也不急着离开。
直到夜色渐渐黑下来,他看了眼手表突然整理手里的烟丝站起来,对着柜子上的镜子整理了下妆容,很自然的做着各种萌哒哒的表情,简直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
这种是病,叫自恋成瘾。
她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不用寻常的黑。好像阴霾特别眷顾这栋房子的上空,连平时稀疏的月光也看不见了。
“你要走了么?”
“我本来就是为了天澈才来这里,这个时间他应该醒了——”
“你要带大叔回澳洲了?”
他扬着嘴角不笑不说,翻着手机里刚才的自拍照低头往门口走。
“大叔真的还好吗?”
他停在了门口,手握门把侧身看她:“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他坚定点头。
“真话是——那家伙这次玩大了。”
大绝说完直接拉开门往外走,她光着脚追出来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会活下去,只不过需要很长时间休养。你要问我是多长,我只能说抱歉,我也没有答案。这里不适合他,我会立刻带他回澳洲居住的地方。要是有可能,你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他——”
说话间大绝走进了电梯,又突然探出脑袋看了她一眼:“之前你说的话有一句错了,天澈不是很少笑,而是他从来不笑——至于你还有对他的一些疑惑,假设你们此生还能碰到,你再自己问他吧。不过我要对你说的是——后会无期,小雪儿。”
“我还有一个问题,在我很小的时候,大叔是不是就已经认识我了?”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只听见一声长叹,和大绝若有似无的一声‘羁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