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几乎是被抬回寝宫,众人看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以为她又犯病了,小心翼翼的请示:“娘娘,要宣御医吗?”
林清越无力的靠在榻上,摇摇头道:“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就在众人退出之际,林清越叫道:“青颜,你留下陪我吧。”
“是。”青颜也受了点惊吓,不过相比于林清越,她们对这类事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林清越看着青颜,平复了一下气息,道:“青颜,这里没有外人。你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青颜摇摇头道:“姐姐,李氏胡言乱语,皇上已经处置了她。姐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说的。”
林清越拉着她的手,笑道:“傻孩子,你是我妹妹,我才问你的。这宫里看似平静,可你今天也见着了,不过是转眼间,李氏就从主子变成了贱奴。她的家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呢?既然李氏今天说了那话,必然是有个由头的。今天是因为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在生病,皇上总是心里还对我有着几分怜惜,直觉李氏以下犯上,欺凌一个病人,才重罚李氏,没有疑心与我。可难保他日别人再提起这茬,皇上还会护着我?更何况三人成虎,说得多了,总是会不知不觉就记在心里的。”
“姐姐多虑了吧,皇上不是不让人说这事吗?”青颜还是抱有幻想。
“你呀,还是太天真。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别人有心,总是会想方设法把话递给皇上的。虽说我回家没多久就进宫了,可毕竟也是林家的女儿。如果是于江山社稷,皇家颜面无干的小事,倒也罢了。可是今天李氏说的是小事吗?姐姐什么都不知道,万一稀里糊涂就被下了套,咱们家可都完了。”林清越循循善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林家和她利益却是息息相关。正因为有这么点出身,她在后宫才不至于太难。这宫里的女人比的除了皇帝的宠爱,就是娘家的地位了。
青颜捏着手帕,犹疑不绝。
林清越叹口气,道:“也罢,你一个姑娘家,足不出户,能知道什么?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连过年都没能回家。我现在也好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住在宫里也不好。要不我跟皇上求个恩典,允你回家。”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林清越都不希望青颜和皇帝有什么暧昧。她一个孤女,既然已经绑在了林家的战车上,那么林家也绝对不能再出一个皇妃,只能以她为尊。不过今天这事虽然让青颜受了点惊吓,可她显然不死心。抛开皇帝的身份,轩辕郎宇也是一个让女人疯狂的男人,自古帅哥美女总是有些特权的,南北朝乱世时,有一位帅哥慕容冲打仗都有拉拉队呢。轩辕郎宇只不过是处置一名不懂事的姬妾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果然,青颜急急道:“姐姐身体刚刚好转,又遇上这样的事,我怎么能离开?其实今天李氏说的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姐姐一直病着,大家都怕姐姐知道心里添堵,这才瞒着姐姐的。”
林清越笑笑:“我明白,你们都是为着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说起来也是我不争气,自从去年落水,就一直病恹恹的。孙御医也说我心思太重,让我放宽心。你们这么想也没错。不过这世上的事,躲是躲不过的,你也不要担心我受不了,我还没那么脆弱。”
青颜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去年皇上生辰之时,赫勒派了使臣来朝贺。那使者提出赫勒新汗继位,有心与我朝永结姻缘,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火之苦,希望皇上允准。”
这并不奇怪,男权社会一直鄙薄女子,却又将两国的和平重任压在女子柔弱肩膀上,说来也真是可笑。她记得轩辕郎宇那次大怒口不择言,不过苏昊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提出这般荒唐的要求?
青颜继续道:“本来新汗继位,有这个想法也是好事。可是偏偏那赫勒使者竟然提出要姐姐和亲。姐姐是皇上的妃子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皇上自然不会答应。”
那是一定的,轩辕郎宇不是懦弱之人,这简直就是要他做活乌龟,他没被气得杀了苏昊,也算涵养不错了。
“那后来呢?”林清越倒没有太吃惊。
“皇上不答应,可是朝中大人们觉得皇上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与赫勒修好,不是明君所为。劝皇上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国家安宁。”
林清越目瞪口呆,这也太扯了吧!劝男人戴绿帽子还这般冠冕堂皇,她还真是底层劳动人民出身,没办法了解这些贵族的怪异想法。
“姐姐,你没事吧?”青颜担忧问道。
“没事。”林清越收起震惊,问道,“皇上怎么说?”
“我听伯父说皇上龙颜大怒之下,狠狠的训了几个大臣,其中有一个小京官流放了,家中女眷都没入教坊了。”青颜叹口气。
林清越也看过红楼梦,这些官宦人家一旦获罪,女子的下场尤为凄惨。不过她却是一点都不同情那个京官家的女眷。她甚至心里恶狠狠的想着,最好让那些主张送她去和亲的男人每人都带上绿帽子。
她闭着眼睛吁口气,苍凉道:“皇上没有答应,赫勒使者怎么说?”
“听说赫勒在边境上摆开阵势,要打仗。不过他们那些蛮夷那里是咱们的对手,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青颜鄙夷道。
林清越心中苦笑,恐怕这个罪名也会扣在她的头上吧。男人最大的本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