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琢面无表情地按灭了通话,接通了童子亦那边的通讯器:“你们的进度到哪儿了?”
对方好像是刚刚休息,旁边还有马匹的响声,一阵乱响后回了话:“西都这边麻烦点,妍妍测的目标好像直接在人家西都王宫底下,潜是潜不进去的,我这边既然担起了责任,也不能无视伤亡强攻,得等白婴和她安排的小王子来接应,我才好动手。”
“可以,但时间最好压缩在一个月之内,一个月后敌方的γ胶体就要二次成型,少一个这样的固有基地就少一波麻烦。”
“你别告诉我他们要带核弹头进来,那我就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强放射性物质很难进行虚数转换,你可以放心。”
“你们这给办保险吗?大脑意外险啥的……哦,我不是给自己问,我替白婴那二货问的,我记得我来之前她的经济状况还挺困难的。”
安琢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你曾经有意邀请她进入你的职业圈中作为竞技运动员,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困难吧。”
“当然,如果不是她被车撞了,说什么也得把她捆进职业圈。说句不情愿的话,我是因为年纪大需要保养了,她却正是最年轻最巅峰的状态,稍加磨合,完全能超越神话。不过可能是因为主要核心只有一个,不是她就是我,我不退役,她永远不会来,也许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不想来抢,或者其他原因。”
“和她□□赛有关吗?”
“黑赛?”通讯器那头一阵沉默后,忽然传来一声马鞭空甩的声音,对方显然怒气上头:“我终于知道当年这丫头为什么拒绝我们的合同了,啧,这傻逼!”
“嗯?”
童子亦想骂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磨着牙道:“我一个老队员把白婴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我还以为当年那事儿已经了了。”
“什么?”
“她弟弟说是身体不太好,其实中间是好过一阵子的,还复了学,有那么半年赶上进度之后慢慢地学习也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就因为这个在学校里惹了个富二代,富二代就把他叫去来了场全息对战,那一年全息对战平台才出来,法-制不健全,实拟度直接开到六级的程度,六级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吧,我们职业联赛的上限才五级。”
六级全息网络业在法律上是被禁止的,它会造成实际性的脑干伤害,只有暗网这样的里世界还存在着这种‘科技暴力’。
安琢不禁想起了白婴那个养父母的儿子……就算以他的角度看,除非换大脑,那个少年很难存活。
“富二代雇人把她弟弟通过这种方式打得脑神经受伤,她家收了赔偿,本来这事儿好像就算了,没想到她之后又找了过去,仇是报了,未来也毁了。”
找过去能怎么样?安琢当然能想象得到,当然是报仇,所以才有了她打地下黑赛的历史,正式的职业不会接收这样有故意伤人历史的人。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看,她这又是何必呢?
说聪明,比大多数人都聪明,说蠢,谁伤了她身边的人,她就必然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报复回去。
你伤了我弟弟,我就必然伤回去;你害死我学生,我就同样让你以血还血。
永远是这么又蠢又笨的方法,说有效,杀敌三千伤己八百,半大不大的姑娘,自己的事情都没折腾好,就直愣愣地去管别人的事。
非你族类,种族征伐、自然代谢,又关你什么事,自己逼着自己杀人,逼着自己感觉好像是享受那种报复的快感似的。
谁强迫着你去扛那么多事了?能不能别逼着自己背着一座山在走?
“她和你不一样。”安琢捏紧了食指的指节,道:“她是在强迫自己无视道德负担,再继续用战争自我麻痹,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你要是告诉我经科学研究,白婴原本是那种哭唧唧的小姑娘,老子立刻去死在我妍妍怀里。何况从她这个盘子上看,她想做的事儿可不小,我得有心理准备。。”
“你觉得她想做什么?”
“大概是想效仿孔明,培养出一个幼帝,然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琢忽然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真的觉得她这样有仇必报的性格,真的只满足于当孔明吗?”
“然后我们这些沐于在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的有为青年,现在要胡闹似的打造一个战争女王?安院长,你身为科学家的为人类社会进步的立场有点歪啊。”
荒唐,再荒唐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立场歪了,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