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个意思吗?是想试探他们问鼎帝位的意思吗?
卢老一时间心如乱麻,硬着头皮道:“这……诸储王未成年,太辅王可代他们行册封之事。”
“不会僭越?”
“呃……不、不会。”
“也不会被诸位国老戳着脊梁骨骂这个太辅王意图篡位?”
“这……”
下面的老爷子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觉一阵一阵的钻心痛,连忙给后面头发还算黑的氏族长使眼色。
风口浪尖上总有那么些人急于出头,当即就有个髭须的中年站了出来,此君唇厚腮鼓,一看就是在三姑六婆间锻炼过的,上来就中气十足地发难:“王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自西川一战后故意拖沓驳斥我等为嬴氏七王叔请命分封之求,不愿分封诸国,亦不愿将兵符归还储王,是否另有他想?还是那隐王之死本就是太辅王有意为之?”
糟了!
使眼色的老头子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出来谁都好,怎么出来个愣头青,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要是太辅王,被当面说嬴螭的死是因为她故意陷害,早就把这人拖出去斩作十七八截喂狗了!
离白婴最近的卫骁一瞬间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不禁紧张地用眼角瞥了一眼面上笑意如雪融消散的白婴。
都说他卫骁杀人不眨眼,和白婴刚刚的凶气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好吧,我明白诸位国老的意思了。”白婴绽出个笑,那笑容说不出地冷。
“对于分封四方国的事,我也有些想法,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诸位国老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她缓缓走下来,目光轻扫过惊魂甫定的旧姓贵族,像是要说什么,顿了顿,说道——
“在此之前——先把这个敢在太惑宫咆哮太辅王的狂徒拉出去掌嘴,牙没掉光前,不准停。”
“你!”
白婴截断了那些准备出言阻止的人,淡淡道:“南都羊氏的血还未干呢,诸位说话前,记得要讲礼貌。”
话冲到喉咙口,不得不和血咽下。
谁说这地妖忌惮旧姓贵族势力?拿刀子的怕不要命的,殿外惨叫一入耳,谁都知道她不常杀人,不代表她不能杀人。
大巫怕是看轻她了。
“场面话就不多说了,按卢老的逻辑,将西川山国分封出去,再像先前妖族旧制一般,允许封国私蓄军队。假使精灵再度来攻,我救援之军从禹都出发,途中经过三道关卡,道道要汇报国主批示才能通过……我这么说吧,等到我们的军队到了,西都的地都能被犁个三遍了,此其一。”
“那么又有人要说我危言耸听了,好,就算精灵被我们打怕了不敢渡海来攻。十年后,诸姓之间照样相互内斗,等到了你们打得差不多了……禹都再有难,你们还想指望谁?指望帝墟再来一次祖宗护佑吗?”
“国中存国,本就是自掘坟墓的荒唐之举。前人误入歧途而不知悔改,是因为他们行事不慎又不愿认错,后人却以抱残守缺为荣,不慎很可笑吗?”
孔桑闻弦歌而知雅意,问道:“王若要厉行改革,废除分封,妖族又该如何划分领土呢?”
“改国为洲。”
瞠目结舌间,有人语义艰涩地问道:“王的意思,是彻底废除封国,分妖族五洲?”
“当然不是。”白婴扬唇一笑,朗声道:“妖族五洲哪里够,加上三大祖陆,四族领地,有生之年,分个天下九州,诸位看……如何?”
除大帝时代外,谁敢挥师剑指天下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