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动摇,而是别无选择。
秦崇聿,那个刻在她坎儿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男人,从今以后只能成为她的过去了。
前夫,是他于她,唯一的代名词。
“好,我跟你走。”
陈家和浅笑,“不止是跟我走,你还要嫁给我,成为,陈太太。”
余生倏然扭头,明眸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怒火,转瞬,却又消失,明眸含笑,皓齿轻启,“嫁给你?你不是有太太么?”
若没记错,当年陆蔓与秦崇聿结婚前,陈家和跟庞小蝶就低调结婚了。
“你都离婚了,我为何不可?”陈家和笑起来很迷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牙齿洁白而整齐地露出来,再加上他本就如刀刻般精致的五官和脸庞,怕是没有女人能够拒绝得了这样的男人吧!
可惜,余生除外。
以前她的全世界只有那个叫秦崇聿的男人,如今有一个男人跟秦崇聿平分世界,那个男人叫,余平安。
“离婚又怎样,我不会和你结婚,还有,不要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有能耐,我余生从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
没再给陈家和说话的机会,余生已推开了车门,没有打伞,很快她便被大雨浇透。
深秋的雨,冷得放佛打在了骨头上。
转过街巷,余生这才抱住臂膀,她不能让人看出她的狼狈,尤其是自以为是的陈家和,她讨厌他!
“阿盛……”
搅合着“哗哗”的雨声,一个不是很清楚的声音传入耳朵,有一瞬,余生觉得是自己产生错觉了,略微顿了下,她继续垂着头疾走。
“阿盛。”
这一次她清晰地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他!
许是离他很近,所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很弱,似是受了伤。
耳畔,一个声音说,找他。另一个声音说,你不想给小存报仇了吗?
两个声音撕扯着,终于一方失败。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余生深吸一下,没错,确实是血的味道。
眼睛睁开,却发现脚下的水竟然是红色的!
血!
缓缓抬眸,顺着血迹望去,她瞬间呆住!
血流成河……
生平第一次,她对这个词,深有体会,并被深深的震撼。
大雨遮挡了视线,但那个与她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男人,他的气息,别说是隔着十米,就是二十米,甚至更远她都一样能清晰的嗅到。
如今他就躺在距离她十多米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秦崇聿,你不知道你的血有多贵!”余生吼着大步走向他,却在弯下腰扶起他的一瞬赫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手捂着的地方。
那是什么?
他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把尖刀!
余生怔怔的盯着鲜血流出的地方,小脸早已没了血色,就连嘴唇白如纸片,“我,我送你去医院……”
秦崇聿艰难地抓住她,每发出一个声音,刀柄就鼓起一下,鲜血就猛然流出一股,“阿……盛……”
“你不要说话!”余生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将他从地面拉起来,可只是一瞬,她连带他一同摔在地上。
他太沉了,她根本就没办法把他扶起来,本就虚弱的秦崇聿被这么一摔,就剩下半口气了。
“阿盛……阿盛……”他艰难地叫她,他怕以后再也没机会叫她了。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余生将他放在地上,打算去找人,却被他抓住,“不要走……”
“我要叫人来救你。”
秦崇聿轻轻摇了下头,没有松手,他怕她一走他一闭眼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余生也同样担心着他所担心的,但她清楚地知道只有找人来帮忙他才有可能活下去,在这里耗着,他必死无疑。
她迅速将身上早已淋湿透的外套脱掉搭在他的头上,“你听话,在这里躺着别动,我马上就过来。”
但愿陈家和没走。
当看到雨帘中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时,余生露出了笑脸,她快速跑过去,不料脚下一滑,一头撞在车门上,额头磕出了血,她顾不上管,拉开车门就扯着陈家和的胳膊,“快点!快点!”
陈家和眉头皱着,坐着没动,“快点什么?”
“救他!”
“他?谁?”
“秦崇聿,你快跟我走!”
陈家和笑着甩开手,“我为什么要救他?”说着发动了引擎。
这个混蛋!
余生咬了下牙,看向周围,今天邪了,路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陈家和!”
陈家和抬起小拇指捅了捅耳朵,“余小姐,你这是在求人,知道怎么求人吗?”
余生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再那么的飞扬跋扈,“求你救救他。”
陈家和勾唇浅笑,慵懒地靠在车座上点起了一支烟,“他跟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救他?”
“你——”余生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虽然恨不得抽他两巴掌,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会儿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答应你的条件。”
“我的什么条件?”他故意刁难。
余生顺了口气,“跟你走。”
“并且成为陈太太。”陈家和补充。
“我答应你!”
陈家和随即将手里的烟扔到车外,笑着说:“早答应说不定秦崇聿还有救,现在恐怕——”
“你给我闭嘴!如果他死了,你就是凶手!”余生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在雨中跑了起来。
“他若死了,都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