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试管再怀不上,你跟聿儿必须把婚离了!”秦立的态度十分坚决。
郁盛低头不语,才一上午没见到秦崇聿,她就想他了,想得这会儿想哭。
梅素玲站起身,“明天让少爷跟少奶奶去医院吧,我都安排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两个月后。
市中心一私立医院。
郁盛紧张地攥着拳头,汗水将她的刘海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她抬手拨了一下,再次踮起脚尖朝虚掩着的门里望去,也不知道妈在跟医生说些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筹备了两个月,今天她要做胚胎移植,但愿能成功怀孕。
手术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感觉腹部周围隐隐作痛了,她最怕疼。
嗞——
她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都开始疼了。
眼巴巴地望着走廊那头,她轻叹一声,要是崇聿能来陪她就好了,可他今天要给一位重要的病人做手术,来不了。
门,终于从里面拉开,赵兰走了出来。
郁盛慌忙上前,“妈,医生怎么说?”
赵兰淡淡地扫她一眼,“说胚胎移植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郁盛“哦”了一声,浑身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有些疼?大概是很疼吧。
但只要能怀上孩子,再疼她都能忍受。
“赶紧进去吧,别让李医生等着急了。”赵兰催促。
郁盛点头,又望了眼走廊,牙一咬,扭回头,抬起略抖的腿,大步走进手术室。
可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她竟突然生出一种恐惧,仿佛这眼一闭,就再也睁不开。
已是深秋,温度彻底降了下来,冷意让人更加的清醒。
在胚胎移植后的第十四天,郁盛检查出怀孕了。
这本该是兴奋激动的事,可她却莫名的有些沉重,隐隐之中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昨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怀孕了,但孩子又没了。
崇聿前天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研究会,到今天下午才能回来,若是他现在在身边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像此时这么的不安。
赵兰打来电话,让她回秦宅,听那的声音,丝毫没有做奶奶的喜悦,反而还有些冷漠。
这越发加重了她的不安。
秦宅。
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郁盛第一次发现,她竟然没有留意到门口是颗桂花树,她一直都以为是冬青树。
脚下的青石板,她以前从没数过有多少块,但是今天她竟然清楚地知道是六十八块。
“爸,妈。”她笑着来到客厅,可,热脸贴上冷屁股。
秦立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赵兰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她进来,没听到她说话。
郁盛保持着微笑,但嘴角仍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站着的双腿微颤了一下,继而开始连续地抖了起来,不知是因害怕紧张,还是因走得有些累。
“坐吧,我们谈谈。”许久,赵兰才出声。
郁盛很想坐,因为真的已经站不住了,可她不敢坐,怕这一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
“怀上了?”秦立依旧闭着眼睛,声音低沉慵懒,像个君王。
“嗯,刚从医院回来。”
“有什么打算?”
郁盛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什么意思?
聪明如她,很快便从秦立冷漠的脸上读懂了一切。
她猛然后退了一步,面无人色。
他们这是要趁崇聿还没回来,要做掉她腹中历尽千辛万苦才到来的生命吗?
好残忍!
深吸一口气她故作镇定,笑着抚摸平坦的腹部,“当然是好好在家养胎,为秦家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啊。”
“你知道我的意思。”秦立的声音一下子冷到极点。
郁盛的手心里全是汗液,但她依旧微笑着,“我刚才路上的时候给崇聿发微信说我怀孕了。”
秦立倏然抬起眼皮!眼眸如深潭般黑不见底,散发着阵阵的阴冷。
危险,扑面而来!
郁盛挺了下脊背,微抬下巴,她清楚地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镇定,她必须在崇聿回来前保住腹中的孩子。
可她还是清晰地嗅到了周围空气里死亡的味道!
这味道,一如二十年前她被父亲丢在漆黑无人的小巷,令人深深的恐惧!
赵兰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半信半疑,“你真的告诉聿儿了?”
郁盛虽提心在口,却并未表现出来,她笑说:“嗯,跟他说了,我想让他也高兴高兴。”
赵兰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僵了下,一抹阴厉从眼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