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浩宇斜倚在床头的位置睡着了,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颜欢挣扎着想坐起来,才发现脑袋一动,里面嗡嗡作响,只是平躺着不动,倒没有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轻轻的挣扎声还是惊醒了沐浩宇,沐浩宇一个激灵,支在床头柜上的胳膊差一点落空。
“亲爱的,你醒了?”
颜欢看看四周,拉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窗帘,昏黄的壁灯,微微的消毒水味,还有雪白的墙壁和雪白的床单被罩。
大脑终于想起了昏厥前的突发事件。
君子誉的无理取闹,那句“你去死吧”,紧急的刹车声,慌乱的人流,殷红一片的血迹……
啊?君子誉?死了?
颜欢的大脑瞬间又陷入了黑暗的漩涡中,纠结的心痛,痉挛的心跳,浑身的绵软无力,眼睑欲哭无泪的酸胀。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沐浩宇的声音显得温柔而浑厚,给人一种安全感和淡定的心安。
“浩宇,你告诉我,子誉是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
颜欢忍着头痛欲裂的眩晕,坐起身子,有些发狂的摇动着沐浩宇的胳膊。
沐浩宇轻轻地把颜欢的身体放下去,帮她盖好被子说:“你放心,君子誉不会死的。”
“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颜欢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光亮。
“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我请了最好的医师,成功的希望应该有很大。只是受伤太过严重,而且是头部,预后的情况不好估计。”
沐浩宇刚说到这里,电话铃声响了,沐浩宇接通后,不到一分钟就挂了。
“子誉脑干受损,颅内出血较多。现在手术下来了,比较成功。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他早日醒来。”
沐浩宇的话音刚落,颜欢再一次情绪失控的问:“你的意思是他要是醒不过来了,会怎么样?”
“手术只是先确保性命,假如醒不过来的话,那只能是,是植物人了。”
“不!我现在要去看她!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不可能醒不过来,不可能!”
颜欢瞬间变成了一个抓狂的小女人,猛地一下坐起身子,眩晕让她几乎从床上栽下去,沐浩宇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好用尽全力的抱着她,才把她摁在床上,然后腾出一只手,摁了一下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儿,来了二个护士,沐浩宇和一个护士摁进颜欢,另一个护士在她手上扎着套管针的胳膊上推了一支药,还不到几秒钟,颜欢再次昏睡过去。
“欢欢,你醒了?你睁开眼看看,爸爸在这儿呢。”
颜欢幽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父亲满脸憔悴地守在她的床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父母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这孩子,心里有事怎么不跟大人说呢?”这是颜爸爸的声音。
头晕的症状轻了许多,看见父亲布满血丝的双眼,颜欢的泪水终于禁不住的流了出来。
父亲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两边的斑白很显眼。额头的皱纹也新增了几道。本来是安享晚年的年龄,还要为子女操心。
“小帅呢?”
颜欢张了张嘴巴,才发觉喉咙很干。
“小帅在楼上照顾子誉呢!”
颜欢听到父亲说着“子誉”两个字,心痛开始一波一波的重新撞着大脑,为什么要醒过来,为什么不让这一段记忆消失?眼泪毫无征兆的顺着眼眶,滑落到了唇边,又滑落到了脖子里,凉凉的犹如一只小虫在脖子里来回爬一般。(
颜欢的内耳眩晕症已经无大碍了,能够行动自如,生活自理了。只是原本小脸又瘦了一圈,眼睛深处的忧犹如一幅浓墨写意画,悠悠荡荡的让人生出无限的怜惜之情。
趁着父母不在的空当,颜欢决定上楼看一下君子誉,虽然家人在她面前,不提,但颜欢知道情况一定不乐观,她要去看看他。糟糕的场面虽然幻想了无数次,可是看到君子誉的那一刻,颜欢还是你难以置信这一切是真的。
君子誉双眼紧闭,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口鼻处罩着一个氧气面罩,上着心电监护措施,手上还打着点滴。
颜帅看见自己的姐姐上来吃了一惊,只得把她扶到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君子誉惨白的脸和深度的昏迷,看着他满头包裹着的厚厚绷带,颜欢的泪水犹如断了桌子的线,扑簌簌的往下掉。
颜欢拉着君子誉的手,抑制不住的哽咽道:“子誉,你一定要醒过来,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生你的气,只要你醒过来……”
颜帅拉着姐姐轻轻的说:“别难过了,他肯定会醒过来的。你要好好保重你的身体才是正事。”
颜欢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地,起身离开了病房,径直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恰好看见沐浩宇正和一位洋人在用英语交流着。看见颜欢进来了,站起来把颜欢介绍给那位洋人。
“我正在和医师商量一下君子誉下一部的治疗措施,如果新的治疗方案有成效的话,我们就放心离开这里了。”
沐浩宇的语气显得很沉着,让颜欢听起来有一些安慰和放心。
“他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这是颜欢首要关心的问题。
沐浩宇沉思了一下说:“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但是调整过的治疗方如果效果好的话,也有可能很快!”
颜欢看着沐浩宇还忙,先离去了。一切只能暗自祈祷,希望君子誉快点醒过来才好。
转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