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鬼长苏在外面敲敲打打是在破除这里的机关,若是有哪一步错了,那里面那个多庞大的保护系统,可能就要开始对他们进行消灭了。 [
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具棺材,周围是完全用冰冰冻而成的,像是棺材,但又不是棺材,顾长生心怀忐忑的走了过去,果真看见了心中期盼了许久的模样。
那个面若桃花,没眉含远山的清秀女子,此时眼睛紧闭,被冰冻在这一大块的冰块中,周遭散发着冷气,她毫无血色的面庞,看的顾长生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着。
“霓梦。”顾长生没有大声嘶吼,没有激动地敲打冰块,没有急于想要触碰到霓梦的脸颊,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霓梦的样子,眼泪无声息地流淌而下,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好像下一秒,她便能起身对他笑似得。
就好像很多年前,他们相伴在小小的渔村,每天早晨醒来,他唤她的名字,下一秒她便睡眼朦胧,很不情愿地坐起来。
可是过去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霓梦有没有忘记自己的声音,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模样,顾长生一遍一遍地唤着霓梦的名字,幸福的,夹杂着希望的,还有再次看见霓梦的满足感。
一遍又一遍,直到叫烦了一旁的鬼长苏。
“你叫够了没有,霓梦若是能醒来,我又何苦将她冰封在这种地方?”鬼长苏觉得顾长生的做法毫无用处。
晏晏不满意了:“人家两个幸福的夫妻,经过这么多年终于重逢了,你在旁边捣什么乱啊?”
本来心烦意乱的鬼长苏都快忘记晏晏还在旁边了,被她这么一提醒,而后又起了挑逗晏晏的心:“怎么,看见人家重逢,你感动了?”
鬼长苏朝着晏晏走过来,却又被半路出来的临涣拦在面前,他的好兴致再一次被他打破。
“临涣,你觉得我会对你的小妖精怎么样?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他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和轻蔑。
可是临涣丝毫不准备让晏晏面对面站在鬼长苏的面前,连他都不知道他作何打算,怎么舍得把晏晏放在他面前。
鬼长苏目前没理由和临涣闹翻,毕竟之后的一切,才是今日迎接他们到来的重头戏。
他折回到顾长生的身边。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的无奈:“怎么样,你和霓梦,认亲结束了?”
顾长生回过头,终是恢复了理智:“霓梦为什么,会在这里?”
鬼长苏无奈地扶着额头,开口道:“你们真的凡事总是习惯质问别人,不怎么不问问, 你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哪儿都有晏晏插一脚,她再一次愤懑不平地开口:“长生是霓梦的丈夫耶,你说长生能对霓梦做什么啊!”
鬼长苏瞥了一眼晏晏:“要说话就站出来好好说,别躲在临涣身后,别让人瞧不起。”
晏晏这暴脾气,卷着袖口就准备冲出来跟鬼长苏好好理论一番,却再一次被神仙哥哥拦住,他隐隐举得这一切没有那么容易,鬼长苏屡屡让晏晏挨近他,定是有什么预谋,自己虽然暂时猜不到,但早作准备也是没害处的。
“当年霓梦的魂魄偶然被丢进罪恶谷,我本是看中了她的慧根,因为其超出了很多普通魂魄的力量,还埋藏在她的魂魄里,我便允许她可以随意在鬼谷走动,她性子直爽,不怕死,更不怕进入炼炉被化成仙丹,她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我开始留意她,可她总是一个人在血浆里,或是石头上,静静地坐着,偶尔能听见她呢喃,都是一个人的名字,顾长生。”鬼长苏忽然就说起了很多年前的故事,他眼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柔软和温暖,是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的,一个受伤男人的情绪。
场面一度陷入了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地听着鬼长苏娓娓道来的故事。
“后来,五百年很快就过去,我知道霓梦的魂魄支撑不了多久了,便开始想办法想要救活她,便在世间到处追寻她的身体,和四处游荡的魂魄。”鬼长苏讲的投入,顿了顿,沉沉地呼吸之后,继续开口说着:“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对雪域有了兴趣吗?因为雪域的域主身体里藏着霓梦的一魂,我只有杀了她,才能夺回霓梦的魂魄。后来,我足足搜集了五百年,才勉强找回了她的肉身和六魂六魄,可是有一魄。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为了防止她灰飞烟灭,我只能用雪域最至高无上的法力冰冻住她的肉身和魂魄,才得的保存至今。”
鬼长苏笑了笑,对顾长生开口:“我知道你此次来,不过是想将霓梦带回去,重新过上你们小夫妻的生活,可是你呢,除了将霓梦害成这样,还做过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吗?”
顾长生不说话,反倒被晏晏又找到机会插了嘴:“我知道你付出的多,帮着霓梦找魂魄找身体的。”晏晏激动着从神仙哥哥身后走了出来,谁也没反应过来,都认真地听着晏晏的声音:“可是如果可以,顾长生是最希望制止这场悲剧的人呐,他对霓梦的爱,是我们看在眼里的,他不炫耀不夸大,你呢,就做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事情,到处说,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你可是整个罪恶谷的谷主,五百年,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鬼长苏听着晏晏的话,一直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直到她说完了自己的观点,鬼长苏眼里的漫不经心忽然便变成了果敢毒辣,临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飞快地冲向晏晏,想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可无奈还是晚了鬼长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