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煜气,玉培珍心中更气。男人娶妻不如意,还可以纳小妾,可是女人一旦进了夫家的门,便没了回头路。
听到房中严家婢女此起彼伏的嘲讽,玉培珍终于忍受不住,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喜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少夫人怎么可以自己揭下红盖头,这不吉利。”
玉培珍本身脾气不好,身子又弱,半日下来早就疲惫恼怒到了极点,再见这婆子还给自己使脸色,更没了好气,劈头盖脸地朝房中下人吼道:“滚!都给我滚!”
她带来的陪嫁婢女不敢违拗,战战兢兢地退下,严煜的婢女不想伺候她,也就跟着出去。
房中空旷起来,玉培珍虚软地躺倒在床上,眼中滴下绝望的泪来。
“五小姐这就认命了?”
她突然听到熟悉的嘲讽声,心中一惊,歪歪斜斜地爬起,倚坐在床沿上。“原来是西宁郡主,不去前面参加筵席,跑到我这喜房来做什么?难不成因为自己没机会拜堂成亲,特意跑来观摩的?”
陈西宁被戳中痛处,恼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她提前藏在喜房里,不就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么?
于是生生忍下怒气,寻了一张绣凳坐下,反击道:“我虽然不能成为正妻,可好歹还能陪伴在喜欢的人身边,可五小姐你呢?恐怕今生都没这机会了。”
“你……”同样被戳中痛处的玉培珍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那凶狠的模样,恨不得扑上前去撕碎了陈西宁。
陈西宁却瞬间换了副神情,徐徐引诱道:“五小姐这是做什么,我已是王爷的宁夫人,可没有机会再去抢你的心上人。若我是你呀,绝对不会躲在房里自怜自艾,自己得不到凭什么让别人得到呢?”
听出她话中深意,玉培珍暗暗提高警惕:“你想做什么?”
陈西宁嫣然一笑:“也没什么,只不过想问五小姐借一样东西罢了。”
严家是朝中新贵,嫡子成婚自不能马虎,鲍鱼鱼翅,燕窝海参,像是青菜萝卜般接连着上。
老夫人和穆夫人,及其她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坐在一起,夏莫然除了冯嫣、穆铭烟并无其她要好的,只能随便寻了张位置坐下。
众人碍于七王爷的面子,不敢对夏莫然讲什么难听的话,可也不喜欢她,因此一桌子贵女都金口免开,自顾自地享用美食。
上流家族办宴会,通常都是套近乎的机会,一般不会太早结束。酒过三巡,夏莫然憋不住,带着芝玉芝晴找茅厕去了。
回来时却在门口被一个陌生的丫头拦住了。
夏莫然困惑地从她手中接过一只信封,里面掉出来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她拽人手心,吩咐芝玉留下跟老夫人讲声,便随着那丫头去了。
那丫头叫灵霜,不过是厨房打杂的,偶然间碰到一位公子,麻烦她送东西,她便来了。
椭圆形的东西并不珍贵,只是普通的琉璃,可这琉璃上雕刻的形状十分奇怪,古代人绝对没有见过,是一只萌萌的米奇,宇文哲之物,别人再没有。
夏莫然正是见了此物,又见灵霜眉宇诚宁,并不是虚头滑水的,这才信了几分,跟她前去见宇文哲。
可越走越偏,她忍不住皱了眉问灵霜:“这是哪里?”
“前面是灵霄阁,二老爷此前住的,只不过二老爷一心修道,早几年就搬到观里去住了,这阁楼就空了起来。”灵霜回道,只当是心意相属的男女在此约会,公子小姐们之间这种情况多的,也没有多想,“小姐快随奴婢来,公子该等急了。”
严家出了位一心想修道成仙的老爷,清心寡欲,一生未娶,夏莫然早有耳闻,想到他听住的地方都取名叫灵霄阁,不免有些好笑。
于是不再多问,跟着灵霜穿过一道回廊,走进了灵霄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