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为敌,实非她意。
宇文哲见她迟疑,心中难免又是一痛,面上笑得却越发温柔讨好,更调侃道:“难不成夏小姐先前说的话竟是在蒙我?实是不舍囊中银两?”
夏莫然想到两人便是因为银子才相识,目光便暖了暖,想着不过一顿饭而已,应了又何妨?
只是答应的话还未出口,却闻高处有人不满地掷了杯子,两瓷相撞的声音尤为突兀刺耳。
宇文铎皱了皱眉,疑惑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
本在场中一脸桀骜的阴无迹,见夏莫然一出现便虏获了众多目光,不由得低声轻鄙地骂了句:“红颜祸水!”
宇文谨扫了一眼阴无迹,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倒不知夏侯府待客之道是如此。”
夏之然闻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是见七王爷怒火正烈,又一直未动手边的茶,这才叫李管家不要在他身边碍眼的,如今可是嫌茶冷了?
又暗道这位爷素来不计较这些,今儿个怎么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不高兴起来?言行间也透着几分古怪。
虽如此,他还是示意李管家上前给七王爷换过热茶来。
而夏老夫人早已窥得七王爷真意,只见她慈善一笑,对夏莫然招了招手道:“四丫头素来与嫣儿感情好,快来母亲身边坐了,说说你的想法,也好让母亲参考参考。”
论辈分,夏莫然只是小辈,论身份,在座哪一个不是比她贵重许多,即使她和冯嫣的感情好,此事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夏老夫人这么说,不过是想把她与宇文哲隔开来,以消七王爷的怒火罢了。
夏莫然听到老夫人叫她,朝宇文哲抱歉地笑笑,便越过他往前走去,又向众人行了礼,这才在老夫人身边落了座。
没想到宇文哲好像没看懂老夫人的暗示般,跟在夏莫然后头,一屁股也坐在她身旁。
宇文谨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样觉得自己不好的还有宇文铎,本来宇文哲坐在他这一边时,虽头尾隔得远,可好歹也算一边不是?现在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来讨个说法的,怎么弄得有种众叛亲离的凄惨?
夏莫然见众人的焦点都在自己身上,特别是上面的那人还“嗖嗖”地发射着冷气,她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把宇文哲恼个半死,暗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定是见不得自己好。
这厢几人上演着眼神官司,那厢阴无迹不乐意了,觉得夏莫然是个祸害一点没错,她一出场,整个就跑题了,于是蛮横地说道:“本公子话已经放在这了,小嫣儿她是本公子拜过堂的娘子,若还有人不识相,便是与整个太阴山为敌!”
阴无迹这倒不是说大话,太阴山在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能号令整个武林,而璇玑道长阴易威一生无子,阴无迹是他的养子,以后将会继承璇玑派。
听他强盗言论,宇文铎一向温润的眸子瞬间冷意迸发,就算冯嫣只是侧妃,那也是他的女人,若被人抢夺了去,让他皇子的颜面往哪里搁?
但宇文铎也知道跟阴无迹没啥道理好讲,于是冷着脸问宇文谨道:“七皇叔,无上公子是您的二师兄,您也赞成他这种强取豪夺的做派吗?”
宇文铎故意称阴无迹为“无上公子”,讥讽意味十足,曾几何时,无上公子是何等的偏偏佳公子,如今却做这等无赖之事,怎不让人侧目?
且他在宇文谨面前一直是避其锋芒的,现在以质问的语气跟一个长辈讲话,可见已经被阴无迹逼得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