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你怎么了?”黄忆宁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样,忙关切地问道。
佟静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但是,同时,又浮现出一副难以启齿的尴尬表情,她站起身来,弓着腰,并着手,凑到黄忆宁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刚刚还神情严肃的黄忆宁,突然嘴角一松,脸上浮出理解的神色,含笑轻声说道:“那你去吧。”
佟静荷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般冲黄忆宁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从一侧退了出去。
她这般神色,连傻子也明白,她这是要去解手。
故而,萧千煜和成风,也都没有过问,默许她离开了。
储秀宫中本来就有净房,可佟静荷一出房门,却步履匆匆地往储秀宫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确认是否有人注意到了她的行踪。
很快,佟静荷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屏退左右,说自己要休息片刻,万万不能来打扰自己。
交代完后,佟静荷便来到了房间中的屏风后面,在一处隐蔽的地板处,稍微动了动,原本看不出端倪的地板,便被拉开了一个口子,从中间露出一个黑幽幽的地道口来。
佟静荷闪身进了地道,复又从下面,将地板盖了回去。
不多时,从方国公府的柴房里,就是之前方诺喜发现的那个大洞中,佟静荷探出了脑袋。
“什么?你说,成风指证苏婕妤加害皇后?”方启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佟静荷。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这么着急,不惜冒着被人怀疑的风险,从地道中赶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你们。”佟静荷头上戴着深色斗篷,脸完全藏在了阴影之中,将自己的形容隐藏得很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时听到这个消息,方启雄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当然是要阻止文智书院起火啊!”说完,佟静荷左右看了看,然后防备地说道“我得赶紧回去了,我给皇后的托词是,我要解手。要是这么半天都还不回去的话,她们肯定会生疑的。”
“那你快快回去吧。”方启雄自然不敢久留她。
送走了佟静荷,方启雄立刻快马赶往文智书院。他怕方涯月会错意,因着成风之前教过方诺喜的交情,要帮着成风,放这一把火。那样的话,可就坏了大事了!
“涯月!涯月!”方启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顾不得缰绳,随手一丢,就快步跨到了方涯月的面前。
“爹,你怎么来了?”见方启雄神色焦急,方涯月忙将他拉到一边,背着众人的耳目,悄声问道“出了什么变故吗?”
方启雄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是个说话的地儿,但碍于事情紧急,他忙伸出手掌,挡住自己的嘴和方涯月的耳朵,附耳悄悄对他说了几句。
方涯月点了点头,刚刚还紧张的神色,瞬间便放松了下来,微笑着回答道:“爹,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你放心吧,我已经布置手下,死死盯着文智书院的各个角落,酉时之前,就连一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方启雄这才松了一口,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我生怕来得迟了,误了大事。”
事情说开了,两个人都放松下来,好整以暇地站在文智书院的门口,静静守候着。
而酉时,也渐渐逼近了。
佟静荷赶在酉时之前,回到了储秀宫中,她调整了一下因走得太急,有些紊乱的气息,这才跨进了房间里。
众人正在紧张地候着酉时,此时见佟静荷进来,不由得目光都投向了她的身上。
黄忆宁正端着一杯茶,用盖子轻轻拂茶水中的浮沫,此时见她回来,不由得惊讶道:“贤妃,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佟静荷尴尬一笑:“娘娘,您就别问了,这种事情,来得急,走得慢呐。”
黄忆宁扑哧一笑,摆摆手,让她回位安坐了,也不再追究她为什么在外面磨蹭了这么久。
而苏巧彤则是从佟静荷一进屋,眼睛就一直关注在她的身上,可是,佟静荷却一直没有向她这边投过来一丁点儿目光。终于,在佟静荷落座之后,她端起自己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头小声赞道:“嗯,好茶!”
别人没注意,苏巧彤却注意到了她点头的姿势,由此,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酉时已到。
文智书院内,风平浪静,并没有起火的迹象。
探子回报储秀宫:“酉时已到,文智书院内,并没有起火。”
“成风!你作何解释?”萧千煜冷声问道。
苏巧彤心中也是一阵激动,成风的预言如果错了,那自己的嫌疑就能洗清了。
成风忙行礼回答道:“皇上,酉时刚到,时辰尚早,是否会起火,还犹未可知啊。”
“也好,就再等等看。”
探子一遍一遍回报,文智书院中,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丝毫没有要起火的意思。更加不妙的是,天边乌云滚滚,似有暴雨将至,这火要是还不烧起来,怕是雨就要先下起来了。
黄忆宁此时也坐不住了,她的眼神不断地逼视成风,其中拷问的意思非常明显。成风开始还能淡定安坐,但是,随着戌时越来越近,天色越来越暗,成风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不时地站起身来,朝门外张望,眼看乌云压境,疾风呼啸,尘土布帛被吹得上下翻飞,哪里还有要起火的样子?
萧千煜也看出了这情形,心中对文智书院起火,已经不抱希望。
“来人啊!将成风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