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平国和沃西国交界接壤的地方,久平国的百姓依然如往年一般,在田地中耕种播撒。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腰肢低低地弯下,几乎成了拱形。早春的太阳虽然不似夏日那般狠辣,可是,正午时分依然让人感觉热。
有些青苗已经齐膝,再过几个月,眼看着就能收成了。百姓们一边在田间地里忙碌,一边开心地交谈着,都在指望着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
劳作半天的百姓,有的直起腰来,稍事休息。他们会习惯性地伸出手,在额头上搭一个凉棚,往四野里看一看。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的有几个小黑点。
那些刚才还在开心交谈的百姓,此时都安静了下来,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那远处的黑点。
仿佛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常,还在弯腰劳作的人们,也一个接一个地直起了腰,他们都在额头上搭起了凉棚,仔细观察远处的不速之客。
“嗳……你们说,会不会是……”
“不知道……以往都不是在这个季节,现在还是早春,粮草都还没有收成,他们就算来,也没有什么油水啊。”说这话的人,明显已经有些害怕,声音颤抖得厉害。
“是啊是啊……”大家像是议论又像是安慰的声音,嗡嗡响成一片。
那地平线上的黑点,开始是稀疏的几个,后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大。看来,那群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
随着他们距离的靠近,能听到轰轰的声音,以及他们在马背上起伏的身影。
“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瞬间,大家都仿佛被恐惧笼罩住一般,吓得往回跑。
田间的锄头、铁犁都顾不上了,大家只顾着往回跑。
可是,他们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呢?
地平线上的那队人马。很快便追上了这些老百姓。他们跨坐在马背上,有的抽出明晃晃的马刀,有的扬起标枪,将田间地里逃窜的老百姓。当成猎物一般屠杀。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殷红的血液在大地上洒落,和春日里翠绿的庄稼一对比,显得刺目而骇人。
这队人马杀完人便撤了回去,留下满地苍夷。
同样的惨剧。在边疆上发生了好几次,闹得边境百姓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门种地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眼看着就要错过春种的时机,苏国公真是心急如焚。
苏国公府,议事厅内,苏昌振将自己得力的几个下属都叫了来,一起商议对策。
“各位都说说,如何应对啊?啊!沃西国的人今年真是太过分了,从来都只是在秋收冬藏的季节进犯。没想到,今年在早春便出击了。他们的意图很阴险,就是不想让我们春种,要让我们的老百姓,从春季开始便惶惶不可终日。春日不种,秋日哪来的收?边境的百姓,靠什么过活!”
苏昌振越说越气,到最后差点就将茶几上的杯子给扔出去了,要不是坐在他身边的下属眼疾手快,夺下了那茶杯。那茶杯现在已经被摔得粉碎了。
“他们现在采用的战术是偷袭,而且偷袭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让我们防不胜防啊!”其中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接着说道。
“对啊!可耻!有什么就冲着咱们这些当兵的来,干嘛去骚扰杀害百姓?这些沃西狗真是没有人性!”这个骂骂咧咧的汉子,敞着胸口。露出胸膛上浓密的胸毛,一看就是个性子暴烈的人。
“少说废话!赶紧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他们现在隔三岔五就会对我们的老百姓发动攻击,我们要是还没有有效的对策,就枉食朝廷俸禄了。”苏昌振厉声打断了那汉子的话。
“苏国公,要依我说。我们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不是骚扰我们的老百姓吗?我们就还回去啊!也去骚扰他们的老百姓。”那汉子想也不想地回答。
“不行!”苏昌振立刻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
“沃西国与我们久平国接壤的国土,有很大一片都是荒野,并没有他们的老百姓在那里居住耕种。而且,他们的百姓,以游牧为主,随着季节迁徙。如果我们去骚扰他们,要穿越长长的荒野地段不说,还不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老百姓。长途奔袭,有可能是空跑一趟。”苏昌振解释道。
那汉子点了点头。苏昌振说的确实是实情,大费周章地越过边境去偷袭,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那这样的话,就只能加强防范了。”一旁的白面中年男子幽幽说道。
“加强防范,也不是上策。”苏昌振叹了一口气“这个我早已想过。首先,我们现在手上的兵力不足,要防范势必需要加大布防。这样一来,手中的兵力就散了,如果沃西国趁机集结兵力与我们对垒,那我们就会被一击即溃。”
众人点点头,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要不……我们向朝廷借兵吧?”半晌,有人沉沉来了一句。
众人皆是一惊,向朝廷借兵,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们都还没有一战,就要借兵,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到时候皇上怪罪起来,苏国公可怎么交代?这个主意,显然是将苏国公置于不利之地。
果然,苏昌振听了这个建议,大怒:“还未战,便要向朝廷请援!我苏昌振难道是窝囊废吗?”
众人皆默。刚刚提这个建议的人,也闭了嘴不敢吭声。
“好了!”看大家也想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苏昌振干